天蒙蒙亮，母亲做好饭，父亲穿好了衣裳，坐在房间，手摸着火车票，不断的感叹的说：“哎，不一样，真是不一样！一样的火车，一样远的路，nia有这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是花钱少！咱这张六十块钱，娃这一张才三十块钱！哎，这就已经看出来农民连大学生的区别咧！……”

“嘿嘿嘿，看把你高兴的，这就走家，赶紧吃饭，吃饭，看把火车包耽搁咧，咱宁早包晚。火车票已经说咧八百遍咧，总不停的说啥呢！”母亲满脸笑容，端着炒菜，转过头喊：“快，我今个早上给你连娃炒了两个菜，土豆丝连韭菜炒鸡蛋。快一吃，吃饱，喝好，把啥再检查嘎，操心东西可忘了！”

父亲装好火车票，拍拍衣兜，笑笑说：“今早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咋的，肚子不饥。叫娃先吃，叫娃先吃，拿我先抽根烟！”

“哎，三嫂，饭吃咧么！哎，这像刚吃！来，我给娃煮咧几个鸡蛋，拿到路上吃！”二姑一进门喜庆的大喊。

“哎，你姑！慧娟，赶紧的，看看看，你姑给把鸡蛋的都煮好咧！哎，我还说煮呢，这会儿还忙的没手弄！你姑，你吃咧？”母亲和父亲笑呵呵的站起身，迎接二姑。

“哎，我家吃的早，我知道你家今个有事呢，饭咋还这么迟的些，慧娟，姑说赶紧吃，吃饱砸硬，路上肚子就不饥咧。这走家，你妈给你把啥都收拾好咧？”

“好了，姑，你也坐呵吃碗饭！”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哎，姑说，你咋穿的这么厚的？”

“哎，包提咧，看nia走家走家，成天总提不起精神，蔫塔塔的，不像个年轻人！我呢，拉肚子咧，你看还比她强！”父亲笑呵呵的说：“火车票买回来咧，我心都跑咧，娘呀，就像我考上大学咧，先坐不住咧，你看nia，成天钻到屋，垯垯都不去，脸黄piapia的，也不好好吃，……”

“哎，那娃得是感冒咧，也没说把娃引到候家看嘎，看这出门家！”二姑走进房间用手摸**的额头，奇怪的说：“不烧么，也没感冒？那这是咋咧？”她一脸的关切：“嗯，我知道咧，娃考完试，总没说叫娃休息嘎，总是做活，做活，慧娟她妈沃不像啥！看屋有多少活呢，娃走家，再到屋能呆多少天，总没说叫娃休息嘎，一天担水，洗衣裳，拿个刨爬家地，对！娃还给自己办咧个学习班。慧娟，姑给你说以后回来了，雾些个活，你不做，叫她你妈做去！看娃不合适，这出门咧，真个不担心！”

“嘿嘿嘿！这她姑，可怪我的啥呢！照咱屋就是这些活么，她不做，还叫我一个做家！再做，也就是念书这几年，再工作了，你就是想叫nia做活，nia都没时间咧！”母亲一脸的干笑。

“哎，淑梅，娃走咧么？”门外侯医生喊。

“没，大哥，娃还没走呢！”母亲跑出房间，笑呵呵的高声邀请：“进来，进来，大哥”

“拿我把我女再看嘎，娃今个走了，再回来就过年咧。”

“哎，赶紧，慧娟，叫你候伯把你看嘎，看你垯垯不合适！”二姑嬉笑着说：“这大哥真是及时雨一个，正说慧娟娃不合适，你就来了！”

“快，快叫你伯看嘎！”母亲推了我一把。

“哎，这像没感冒么，啥都好着呢，得是夜晚没睡好，脸色咋这么难看的？淑梅，你应该叫娃那俩天多休息，休息！娃去了就是军训，那家伙，念书娃受不了！”

“真是的！”父亲吐吐舌头：“军训要在连部队上么训，嗨，我看像慧娟这身体，嗯，训嘎也对着呢，吃吃苦，身体也就结实咧。”

“老三，几点的车票？”

“哎，后晌四点的！早着呢！”父亲拿出车票，兴奋的说：“哎，你看这票，咱就得六十块钱，nia娃有那个录取通知书，nia就少了一半的钱！……”

“哎，真是不一样！你看些！……”二姑吐吐舌头。

“嗨，才说咧么一点点话，nia这娃将来都是国家的人才呢，把咱这农民能弄啥？”候伯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明天的我真成了擎天一柱，看得我心里忍不住一笑。

“你连娃赶紧吃，时间不等人，包看这会儿早，咱这离西安还远着呢，走家，坐车家，麻烦着呢！”候伯边说边向外走，二姑也跟着出了门。

走出家门，街房们大都站在自己家门口，老远打着招呼，笑眯眯的目送着我和父亲一路向北线路走去。父亲的腰挺直了，头抬了起来，脸上挂着灿灿的笑容。母亲两只眼睛更是不断搜索着熟人，仰着笑脸，或者是主动，或是被动的与人招呼。回头看看自己的村庄，沉积的耻辱与当下的受宠，搅的我浑身难受。虽然面带笑容，肌肉却不断的抖嗦，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漂，心脏极速的跳着，似乎能蹦出胸口。

看着春风得意的父亲和母亲，隐约中我感觉到了长久自卑下的显摆。一种悲凉不自觉从心底升起，

想想自己的家庭，未来的样子，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哪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心里。

西安市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在红花绿叶中，一座座高楼大厦气派而整洁。人工塑像个个传神醒目，走在古城西安的街道，城里人的潇洒和精致的面容让我觉得我们爷俩是这个城市里蹩脚的过客！父亲团缩着，微笑着，一路欣赏着城里的风景，嘴里不断的向我介绍西安的人土风情。廋小的身影，满脸的皱纹，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总让我一阵阵的心痛！

“爸，咱人已经到西安了，火车是后晌的，候车室咱也看了，时间还早，不如找个医院给你把咳嗽的病看嘎，我觉得你吃了一个冬天的水煮萝卜也没有啥作用，还不如找个正规医院让医生看嘎。”

“行，我看行！唉，但是咱到这西安两眼墨黑，垯个医院看的好，医院到垯垯，咱都知不道！就算知道，叫咱爷子俩个寻去，都寻不着地方。”父亲站起身，四下里看看，火车站候车室大门口一堆横七竖八坐着的人群。父亲的话让我也感觉到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哎，你爸想看咳嗽，就去这个医院！”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递过一张宣传单页，一本的正经的说：“我的咳嗽就是这个医院看好的，这是个专科医院，治咳嗽的毛病，一治一个准，花钱少，见效快！”

我接过宣传单递父亲，父亲一脸的热情，用胳膊撴撴我，小声说：“你去问嘎，看地方到垯垯呢”

听到父亲的话，我回头一看，内心一惊：“这是怎么了？到了西安，父亲都不会说话了吗？”

“不用问，爸，这垯有呢，宣传页上印的清清楚楚！”我指着宣传页下方说。

“就是的，就是这个地址！娃说对着呢！”妇人一脸的热情：“赶紧去，时间错不合适了，才排队呢。……”听到妇人的话，我不解的看了一眼。妇人转过头，对父亲说：“你这病怕也有年深咧吧？听你咳嗽的深势，这冬病要夏治呢，夏天能除根。……”

“奥，就是的，我这冬天咳嗽也有几年了，这从去年冬天开始，不敢见受凉，一受凉就咳嗽个不停！你到这个医院治好咧？”父亲一脸的笑容，似乎一下子遇到了知音。

“那就赶紧去，这个时间点去了人还少些！汽车站就到哇呢，出了车站广场向北拐，走上三百米，你就能看到站牌。”

“好好好！慧娟，那咱走！”父亲扛上箱子，我背上包，向外走。

“爸，到处有寄件的地方，咱把这个大箱子寄存了，不了，来回扛上太不方便！”看着父亲吃力的样子，我突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哎，行行行！看爸苒的，走咱到候车室里面一寄，车站里面正规！”父亲一脸惊喜，转头走向候车室小件寄存处。

“爸，你相信才个沃老婆的话吗？”出了候车室，看着父亲着急的走的样子，我不安的问：“一个陌生人，为啥对咱这么关心？而且连去医院的路，站牌都说的那么清楚？”

“呵呵！你怀疑沃老婆动机不纯？”父亲转头看看我不以为然笑笑：“沃可怕啥呢！咱时间还早，就当逛呢，她说的地方，咱去了一看，不是正常地方，大不了，咱不进去就是了。咱爷子俩个到西安两眼墨黑的，垯垯有医院都知不道，有人说了，管她骗也罢，哄也罢，钱到咱口袋里装着呢，进不进由咱呢。咱就是我说的，没事就当逛呢，能看了看，看不了就不看了！回去也能看么，光要到西安看呢。”

“爸，我是真想带你到西安大医院叫医生看嘎，咱小地方，医生水平肯定不如大医院的高。咱已经来了，我不想耽搁时间。……”

“哎，算咧，算咧，咳嗽也不是个啥大病，大医院花钱多，不见得把病认的准。走，咱就当逛呢，照咱又知不道骖垯垯有医院”父亲打断我的话，不以为然的笑笑说。

“爸，我的意思是，咱先按雾个老婆说的坐上车，咱俩个一人盯街道一边，看见大医院就下车，如果到了nia说的地方，还没到大医院，咱就先到nia说的那个地方下车。看看是不是正经看病的地方！”

“行，就按你说的办！”

公交车一路坐下来，一个医院也没有看到。目的地下车，眼前的医院更是让人大跌眼镜。狭小的门口直接便是楼梯，招牌挂在楼梯扶手边，一看便不是什么正规医院。看看时间，不得不走到对面坐上返程的公交车，去火车站。

日头偏西，父亲一看表，下午二点多了，转头问：“慧娟，你肚子饥不饥？饥了咱到就火车站附近吃点东西，一时也就上火车家！”

“爸，我不饥，你饥不饥？”

“我也不饥，早上吃的多，这俩天肠胃也不太好，也觉不来饥。对了，前面有卖桃的，咱爷子俩个买些桃，既挡饥又挡渴的，好很！”

“不用，不用，爸，我包里有吃的呢，鸡蛋，咸菜，还有馍，……”

“嗯，嗯，嗯，出门了，不要过分委屈自己，穷家富路的。再说也没有吃啥正经的午饭，买个水果，既解渴，又解馋的。走走走！”说着，父亲执意来到卖桃的妇女跟前。桃子个个色泽鲜艳，硕大，光滑，父亲一看，满眼喜欢。

“这桃咋卖呢？”

“二块钱一斤，桃甜的很，来点？”妇女看看我和父亲，平淡的说说，眼睛向远处望去。

“不要，不要！爸贵很，咱哇桃最多一斤五六毛钱，这家伙一呵就要二块钱，太贵了。”我拉走父亲，坚决阻挡。

“嗯，嗯，嗯，不贵，不贵，走到垯垯咧嘛！再说了，你看人的桃多好，红艳艳的，又大，体态又好，么个价钱不贵！买点，买点！”父亲甩开我的手，坚持走到桃摊前，挑了六个又大又红的桃子称好，付了钱，带着我坐到一边，他笑呵呵的说：“咱就坐到这儿，这儿凉快，吃完桃，稍微坐嘎，咱就给候车室走，时间宽松很。”

解开塑料袋，却傻眼了，又大又红的桃子却变得三扁四圆，果斑点点，虫洞明显，数数桃子，数量少了，父亲用手掂掂，也觉得斤称不够。他一脸的惊奇：“哎，这是咋回事？咱自己挑的桃子，一眨眼咋会变成这个样子？”父亲看看我，我看看父亲。

“爸，咱就到卖桃人跟前呢，叫她拿称再称嘎，她肯定是骗人咧！”

“人连咋么个骗咱咧？我咋还想不明白！”父亲眨巴眨巴眼睛，笑笑说：“哎，今个这还给奇咧，眼对眼的事，还叫一个婆娘把咱给骗咧！”

“爸，咱不管她连咋么个骗了，这一袋桃肯定不是咱挑的！你如果觉得斤称也不对，咱就叫她再称嘎，么贵的，再连这么骗人，说不过去！走，咱寻她去！”

“哎，头到这垯摆摊子的都是地头蛇！你包看沃是个妇女，周围肯定有人呢，算咧，爸说算咧，吃个哑巴亏算咧，出门咧。”

“走，怕啥！现在这社会是法制社会，到垯垯它都得讲理！再按你这么个说法，老百姓就包活咧！咱又没离身，我不信她不认账！做生意就得讲究个诚信，咱一寻她，她心里有鬼，肯定就会让步。害怕啥呢，白天大日头的，她还能吃人？”

父亲吸口气，笑笑说：“照走！”

“嫂子，你给我家把这桃称嘎，我咋觉得这桃不对呢！”提着桃袋子，我客气的说。

“走走走！桃咋不对呢，桃都吃了，这来寻我说称不对，垯垯有这事呢！”卖桃的妇女气势汹汹，满脸的不耐烦。

“哎，邻家，邻家，你看些，我家这是刚买的桃，人还没走离，就是准备坐到你旁边吃家，这一看桃不对，我家挑的都是大的，红的，这袋子里的桃有垯个是红的？这明显不是我家的桃么！斤称也不对，添一个，添一个！”父亲平和的说着，顺手去摊子上去拿大红桃子。

“拿不了，拿不了！”卖桃的妇女不耐烦的阻挡父亲的手，却给了一个歪瓜咧枣的小桃。

“爸，咱不要她雾个蕞桃，叫她称，叫她称。垯垯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咱掏了多钱，买几斤桃是明的，这一称秃子头上的虱就明摆呵咧，……”

父亲却使劲的拉着我说“算了！算了，走走走，”低声呵斥：“你没听人说嘛，出门是孙子，少惹事，吃点亏，算了。”看着父亲忍让的样子，我的心里憋屈极了，无可奈何的跟着他坐到原地，眼睛却一直盯着中年妇女卖桃。

终于，我和父亲发现了那个女人的秘密：空闲时，称出不好的桃子放在袋子里，隐藏在车箱的塑料袋子下。每当客人挑了好的桃子，称完，她看似随手的放到车箱里，然后和客人算清账目，收了钱，给客人桃子，再出车箱的桃子已经桃僵代李。火车站匆匆的脚步，很少有人再回来查验桃子。等别人走了，可恶的妇人再把客人挑去的桃子重新摆在果子的顶端，吸引别人的眼球。斤量不够的时候居大多数。

“爸，咱再找她，看她还有啥话说，如果她不认账，咱就趁着她骗人的时候当面戳穿！”

“哎，算咧！爸说走，咱时间也差不多了，惹沃事弄啥家！沃妇女能到这火车站连这么个骗人，发现窍门的肯定不是咱一个！人为啥还到这到卖呢？如果周围没人，我思量她不敢！走，爸说走，咱惹不起人！”说着，父亲拉起我的手，向火车站候车室一步步走去。

看着父亲的忍让，我心如刀绞，我不在乎那一点得失，只觉得出门在外的父亲如此的可怜和无助。一种想保护父亲的冲动在体内搅的难受。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寸震人之威，那种恨，就像毒虫一样啃食着我的心灵。拳在父亲那长满茧子的手里，温度和摩擦更让我一阵阵的心酸！刹拉间，我的心里只剩下了疼惜。一种想哭的冲动攻击的我无着架之力。转头看着父亲廋小的身影，斑驳的白发，摸着他粗躁的手掌，心里泪雨婆娑，一切的怨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沃有个啥嘛！咱农村人不都做的沃下苦活嘛！再知道你爸不容易了，去了就好好把书念，不该花的钱，包花，该花的再花！”

“我能知道！”强忍着泪水，装出平静的声调回答父亲。

“嘿！”父亲突然一声，后悔的说：“哎！看爸些，爸能知道你是个不乱花钱的人，不用这么叮咛，倒是应该给你说出门不要太细发了，身体要紧！……”听到父亲的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却把头扭到一边，生怕父亲看见。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无论父亲说什么，怎么说，他的话都能招来我的眼泪。他的笑，看在我眼里都是痛。以前视若傍人，防之若虎的人，却让人如此的心疼。西安市的街道上，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家庭的未来，那种夕阳夕下的感觉痛彻心扉。我努力着想成为父亲的依靠，我想用自己的臂膀为父亲撑起一片安祥的天空！我不知道那份大学入学通知书能给自己多少力量，能否让自己不再觉得势单力薄！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一定要为我们家的腾飞拼尽全部力量。

坐在急驰的火车上，看着窗外那一根根飞驰而过的电线杆，兴奋中带着不安。我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有多少坎坷，但我却知道，我的命运从此和父辈不同！父亲一脸的笑容，和对面坐的人聊的正欢。

“中专”对面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我，冲着父亲问。

“不是！……”父亲笑呵呵的，和蔼极了。

“计划内自费？”中年男人又一次撇了我一眼，急急的打断父亲的话问。

“不是！……”父亲依然笑呵呵的回答。

“专科？”中年男人起起身，坐直了问。

“不是！……”父亲挠挠头，憨笑着说，丝毫没有厌恶的感觉。

“本科！”心里不舒服的我开口了。

中年男人一脸的惊讶，诧异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似乎我们只配站得最低。

我讨厌那样势利的人，心里不仅说：“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就不能努力出成绩？”

荷兰平原来了，开阔的视野，整齐的果园，碧绿的蔬菜，都是那么的新鲜。随着火车的飞奔，视野之内无有荒芜的肥田。一串串紫的，绿的葡萄正挂满枝头，在晨曦中玲珑可爱；一个个圆圆的卷心菜，端坐在舒展开的叶子中间，横平竖直，简直就像受检的兵团。桃树虽然风华已过，依然精神矍铄；一片片生机勃勃的玉米，青翠欲滴，郁郁葱葱,亭亭玉立。远处天边红彤彤的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普照着四方.似乎拥有着无限的朝气和活力，孕育着巨大的能量，好象是灿烂辉煌的前兆。我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前程似锦的开端，心一点一点激动着，期盼着，期盼着。希望自己的努力换来朝霞一样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