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燕帝与皇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慕倾歌，后者的眼中充斥着焦急，双手紧握不断的揉着，盼着想见到她血淋淋的头颅。

慕倾歌眉间微皱成川字，柔声细语说，“娘娘，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怎么一脸铁青呢？”

皇后先是顿了顿，万万没想到慕倾歌第一时间把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微微侧眼看去，正好对上皇上投来的关心。

皇后抿唇扬起一抹崭新的弧度，柔声说：“臣妾无事，皇上无需担忧。”

皇上点点头，眼里透着一抹安心，“别继续故弄悬殊，慕倾歌，接下来你若有半句虚假，就算云霄磕破额头求情，朕也绝不心软。”

慕倾歌看了楚云霄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后，眼里闪烁着比星辰更加闪耀的光芒，这副胜卷在握的样子令皇后难以心安。

皇后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浑身的毛孔不断张开冒出点点的冷汗，寒意不断吞噬身体的每一处。

“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楚妃怀有身孕一事？”慕倾歌的眼光有意无意瞟了皇后一眼，“相信皇上很清楚母凭子贵这几个字的意思，既然如此，楚妃根本没有自缢的理由。”

“因为楚妃诞下孩儿后，不管男女，皇上都没打算把她打入冷宫。”慕倾歌侧头抿唇一笑，闪闪发亮的双眸好似把燕帝的心思全给看穿。

燕帝顿了顿，五指用力紧握龙椅，体内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紧抿双唇并未打算否认这一席话。

皇后看上去风轻云淡的样子，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紧握的双手暴露的青筋把她真实的想法狠狠暴露。

身边这男人根本就是无用之人，那时候居然还顾着儿女私情，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安稳坐在这个位置？

皇后想起楚妃临死前重复笃定的一番话，只要皇上在这，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看来这话是真的。

皇后眉角微微抽搐两下，眼瞳被薄薄的黑雾遮掩完全不见有半点的明亮，鲜红跳动着的心脏早已不知觉中被染成漆黑。

“皇上对妹妹情深意重，自然不会做出如此狠心的事，倾歌，莫非你想说妹妹不是自缢，是被皇上杀害吗？”

“所以，妹妹的鬼魂便来索命，故意在你的酒壶中下毒好借你的手毒死皇上不成？”皇后一边说一边掩嘴发出轻轻的嘲笑声。

“皇上，臣妾看倾歌这孩子为了脱罪什么都说的出口，竟连妹妹的名义都搬出来，真是太不尊重妹妹。”

燕帝嘴角垂下露出凶狠的模样瞪着慕倾歌，重力拍打龙椅，“你若再胡言乱语，朕立即命人割掉你的舌头。”

皇后抬起下颔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慕倾歌，萦绕在身边的气焰逐渐变的越发的强大，连身旁穿着龙袍的男人都感受到，不由得簇紧了眉。

“难得皇上不觉得当日着实古怪吗？”慕倾歌忽略皇后落井下石的一席话，“那日吹的是温和的南风，即便夜里的风稍微有些猛，但不至于把烛火吹到帘子那么远的地方，还起了那么一场大火，诺大的宫殿居然只有楚妃一人没能逃出，难不成此宫的宫女太监早知会起火？”

燕帝听了这话便露出震惊的模样，摸了摸下巴呢喃，“确实古怪……”

皇后倒是没想到这点，如果真被慕倾歌因为楚妃的死逃过一劫……岂不是白费功夫？

“妹妹有一习惯，夜里不喜欢被打扰，故让宫女太监先行离开，万万没想到……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皇后的眼眶溢满了泪水，不停的打滚。

皇后这般处处可怜的模样犹如少女般惹人怜惜，燕帝看见她这副样子，若不是事先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铁石心肠也会因此柔化。

如果不是皇后露出这样的表情，慕倾歌根本不会发现她今日的衣着打扮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这般岁数的女人居然还穿的如此智齿，皇后该不会认为有着一张看似年轻的容貌……这样看来真是好笑。

“这确实是皇后的错。”慕倾歌冷冽的声音坚定落下，硬是把皇后眼眶的泪吓得倒退回去。

“后宫出了这种事，楚妃丧命事小，腹中孩儿乃是皇上的骨肉，皇后身为后宫之首却这般糊涂，怎么能不接受处罚？”

“皇上，如果让黎民百姓知道你这般袒护皇后，恐怕会遭受非议，也许会有人说这天下早已落入妇人之首，皇上您不过是扯线公仔罢了。”

慕倾歌大胆的发言再一次让燕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皇后也是，后者异常慌张看着她，眼中的杀意越发的浓烈。

诺大的宫殿不知何时被浓郁的杀气充斥，肆意的游荡，丝毫不把燕帝发出的天子气息放入眼中。

皇后第一时间拉住燕帝的衣衫泪眼婆娑认错，后者见状便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温柔让她的情绪恢复过来。

燕帝眉宇紧皱成川字，幽深的黑瞳迸溅出银质的弧光看着慕倾歌，“来人，立即将慕倾歌拖出斩了，居然敢诋毁皇后，简直不知死活。”

侍卫哒哒哒的跑来架起慕倾歌，后者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瞳仁未曾流露出半点的惶恐。

“杀了我，你便是昏庸无能的皇帝，是被妇人玩弄在手掌之中的人偶，这样的皇帝能护燕国多久繁荣？”

“皇上，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该收回成命，云霄的母妃还在天上看着你，她定会为你这一选择感到后悔。”慕倾歌的话如沾着剧毒的刀刃狠狠刺入燕帝的心脏，灼热的火辣仿佛要把他的理智全然烧毁。

“她有什么好后悔？”燕帝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龙椅，双眼瞪大看似要掉下来，这副动怒的模样并不是在演戏。

楚云霄全然不知慕倾歌为何要道出这样的话故意激怒燕帝，他只知再这样下去，父皇真会把她给杀了。

对父皇来说，留一个人的性命不难，杀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只要他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