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大年初一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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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急,包急,妈说回来,回来,你爸叫你家呢!”母亲一把拉使性的玉立,随手递过玉立的新鞋,冲着热炕上的父亲大喊:“掌柜的,赶紧的,赶紧给娃发压岁钱!给娃发压岁钱!娃等着出去耍呢!”

“发发发!”父亲笑着说,人却一动不动。

玉立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是啊,压岁钱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我们俩个满怀欣喜的站在炕脚下,等着父亲发压岁钱。

“掌柜的,就说你咋咧,咋还不给娃发压岁钱呢,夜晚不是把新钱早准备好咧,咋还不给娃发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父亲爬在炕上一动不动,母亲奇怪的问。

“你呐喊啥呢!发压岁钱有发压岁钱的讲究呢,你垯一个娃给我跪呵磕头咧?不磕头就想要压岁钱!垯有沃事呢,娃没下数(礼数),你么大年龄咧,也没下数咧?”父亲满脸怒容,厉声的吼。玉立的笑容僵了,转身向外溜。

“玉立,慧娟,赶紧给你爸磕头,叫你爸你压岁钱!”母亲转身一把拉住玉立急急的说。

玉立不高兴的甩开母亲的手,冷冷的把头扭到一边,父亲的脸僵了,定定的盯着玉立,一丝笑容也没有。紧张的我赶紧跪在炕脚下,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看着玉立,示意他赶紧跪倒。玉立不屑的白了我一眼,站在炕边一动不动。

“跪呵,赶紧给你爸跪呵!”母亲焦急的推了玉立一把,厉声吼。玉立向后一退,根本没有听从。

“哎!这娃些,就说给你爸磕个头,你爸就给你一块钱压岁钱,就说你咋还不要咧?快,快!给你爸磕头去!”母亲尴尬的笑笑,悄悄拽着他的衣角说。

崭新的一元大钞在半空中不断晃悠着,父亲笑呵呵的看着玉立,静静的等着,等着。玉立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家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压抑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和母亲不断的暗示,明示玉立赶快跪倒,不为一元大钞,只为大年初一能平静,安宁。

玉立倔犟的站在那里,谁的劝说也无效。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红红的一元大钞越来越越让我心惊肉跳,我觉得它就像披着佛衣的恶魔,将搅的全家不得安宁。

“慧娟,大过年的光磕个头怕是不行的吧,怕得说个啥吧?nia沃嗅行有个嗅讲究呢!”突然耳边传来父亲的说话声,我转过脸,只见他讪讪的笑着,冲着我一本正经的说。懵懂的我不知道父亲想听什么,把头转向母亲。

“慧娟,你给你爸跪下说:‘爸,过年大吉大利!’”母亲指着地面笑呵呵的说。

再次下跪,我不为父亲手里的压岁钱,只求玉立能看明白形势。然而,下跪的刹那,我却看到玉立一脸的鄙视,捂着嘴,把头扭到一边。脸突然一阵火啦啦的烧,直起身子,我又看看母亲。

“这娃些,给你爸再磕一个头沃可又怕个啥呢些,你大,来你给娃带个头,给你爸磕一个,再说一句”母亲推倒我,一脸的惊讶。

“爸,过年大吉大利!”我又一次的跪倒在地,磕完头,直起身。

“大吉大利!也祝你新的一年学习进步!家!这是爸给你的压岁钱!”父亲灿烂的笑容,夸张的出手,我怎么看都像是在表演。玉立转身向门外走了。

“嗨!这娃些,你看你姐都给你爸把头磕咧,钱都拿到手上了,你还不去磕头去,还给出跑啥呢嘛!去!磕头去!”母亲一把拉住了玉立,连推带拉,强硬的拽回到父亲跟前。

父亲拉着脸,把头扭在了一边,手里拿着钱,摇晃着,摇晃着。玉立盯着一元大炒,奸笑着,伸出手悄悄的,悄悄去偷拿。

“跪呵!不磕头就想拿压岁钱!”突然,父亲怒吼一声,一收手,“嗵”一声坐了起来。惊恐的玉立猛然间倒退几步,回过神的他哭了,使着性向外走。

“掌柜的,你这人咋是个这些,给娃些,压岁钱么,你看你!”母亲一把拉住玉立,回头冲父亲不悦的吼。

“家家家!给你!谁家这娃没一点下数(礼数),给他爸过年磕个头都划不着么!要这儿怕日欻蜡家,给给给,你拿走,拿走!”父亲脸色难看极了,不耐烦的吼说着,便递出了手中的一元钱。

“快快快!看你爸给你压岁钱呢!”母亲嬉笑着,推着玉立上前接压岁钱,玉立后搡着,不敢上前一步。

“这娃些,看你爸么,还是老虎一个!”无奈的母亲回头骂着玉立,自己上前一步,伸手刚想替玉立接过压岁钱。父亲手一晃,避开母亲,两只眼睛定定的盯着玉立。

“玉立,去,你爸给你压岁钱呢,不要你磕头咧,你赶紧去拿去!”母亲尴尬的笑笑,转头对弟弟说:“快,快赶紧去,妈说去,你爸不骂你!……”

玉立扭扭捏捏、胆胆怯怯地走到父亲的跟前,刚一伸手,突然,父亲的手再一次缩了,大吼一声:“跪下磕头,磕完头才能拿压岁钱!”

玉立愣了,回过神他的转身向房门外冲去,站在房檐下哭泣着。

“看你这人些!大过年的,就是过娃们个兴么,你就非得娃给你磕个头,磕个头你就高在咧!去,我儿不要你沃压岁钱咧,你掌猴着去!么大的人咧不像啥么!大过年的,总惹娃哭啥呢些,人说过年不哭不流,一年才有好心情么!赶紧把钱给我,拿我给我娃压岁钱去!”母亲恼了,冲着父亲吼。父亲脸红红的,任凭母亲夺走了那变味的一元大钞。

“玉立,玉立,看你爸给你压岁钱,拿上,拿上,妈说拿上!”母亲手拿着一元钱,追出房间,不断向玉立的衣兜里塞,然而,弟弟说什么也不要了,他来回的躲着,死活不肯接母亲手中那诱人的一元大钞。

“这是妈给你的,你姐是你爸给的,不一样,不一样,妈说拿上,拿上!这压岁钱是妈给你的,不是他你爸给的,是妈给的,拿上!拿上!”玉立的啼哭声慢慢弱了,阻拦的力量越来越小,钱自然进入了衣兜。

“掌连你姐到外头耍去,今个不要你家做个啥啥,爱耍多久是多久,你啥时回来,咱啥时做饭吃!”母亲又悄悄拿一块钱塞给玉立,笑呵呵推了一把说。玉立露出了笑容,“咚咚”地向芒上跑去。

父亲狠狠的发出一声:“嗯!”猛的一下子扯动被子,把头蒙了个严实。无聊的我坐上了炕,磕着瓜子,觉得没意思极了。

“慧娟,过年呢,又没啥事,你咋不出门耍去?”突然,父亲伸出头,不解的问。我厥着嘴,不吭声。

“嗯,过年没新鞋,旧鞋就不能穿咧!”父亲瞪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说。我不吭声的跳下炕拿来旧鞋,反过面让父亲看看鞋底上的洞。

“哎,谁说没新鞋些!新鞋到呢,到这垯放着呢!”母亲兴奋的说话声从窗户外飘入。

父亲笑了:“嗨,还这么艰苦啊!呵呵,大过年的,这个鞋也确实穿上不像话!”

“家家家!这是她的新鞋,穿上,穿上,妈说撒嘎就大咧,穿上,穿上!”母亲热情的递过新鞋,笑着说:“过年呢,就把新鞋穿上!”我冷冷的看着母亲,坐在父亲旁边纹丝不动。

父亲看着母亲手里新鞋,大声说:“嗯!沃鞋娃就能穿上!你家妇女家不是有那把鞋做蕞的办法呢!……”

“嗨!她二婆家就有鞋玄子呢么!你看我咋把这事给忘咧,”母亲大梦初醒,大喊一声,拿着鞋子向外走去

“哎!哎!哎!”父亲大喊:“就说今个水火不出门呢,你到nia她二婆家借东西就能行嘛!”

母亲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看把你聪明的,我咋知不道呢!我把鞋拿到她二婆家撑一时不就行咧!”

我坐在热炕上,无聊的打着瞌睡,父亲的小说看的津津有味。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不觉间升到了半空。

“掌柜的,你起来把猪喂嘎,她姑叫我去庙里烧香去呢!”前院老远传来母亲的呐喊声,她急匆匆的放下手里的鞋,边向厨房跑边说:“慧娟,妈给你把鞋撑咧,你看还能不能穿,不能穿了,你先穿旧鞋耍去,到了今晚上,妈给你把你二婆家的鞋玄子借过来,玄上一晚上,就能穿咧!”她手里拿着香火、黄表钱粮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你看你妈给爷敬香,积极的很!再把给爷敬香的精神用到做活上,看啥弄不好呢!论去,过年人都闲着,咱就说这事呢!”看着母亲的背影,父亲悻悻的说。

“就是的,我妈一天给爷上香的时间太多咧!只要给爷做事,我妈连啥都不管咧!给人做个鞋总是没时间,信迷信的时候,从来不说没有时间,你看堡子谁像她么年青的一天光迷信呢!”

“去!看我把你妈说嘎么,你也就跟着说你妈咧,啥女子些!照过年你不让沃上香去!你叫沃弄啥家?过年人都闲着呢么!骡子、马都歇咧,你还不叫你妈耍嘎?她到庙里去,你就当她耍去咧!一人一个爱好么!去!没事下去耍去。”父亲下炕喂猪了,像赶鸭子一样,赶着没有心劲的我。新鞋依然无法穿,我只得穿上旧鞋出门了。

村委会的院子里聚满了大人小孩,打牌、跳绳、敬神的、念经的、说闲话的,还有人从村委会拿出了锣鼓家伙,试敲着,花枝招展的小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着,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大门口有几家卖甘蔗,小手枪,小汽球的小摊子,围满了手里拿钱的孩子们。

突然,人群中,我发现了玉立的身影,他的手里拿着手枪和汽球,和一帮孩子们相互追逐着,嘻嘻着,一眨眼,便看不见人影。女孩子结邦成群跳大绳,玩沙包,踢毽子,人越多越好。加入游戏的我忘掉了所有的郁闷,疯狂的玩着,玩着,眨眼间到了半下午,孩子们散了。

我回到家里,房门锁着,不见母亲的身影。一转身,只见玉立站在后院槡树下,无聊的踢着树杆,迎面便问:“姐,咱妈呢?你见咱妈咧么?”

“我没见!咱妈也许还在爷庙里呢!”我看看天色,不确定的说:“我半上午出门的前,咱妈连咱二婆一帮老婆去了爷庙。这会儿弄啥去,我就不知道了!”

“笨蛋,那你到咱二姑家问嘎不就知道了!”玉立白了我一眼提醒。饥肠辘辘的我赶紧向外跑。

“哎,慧娟,给回走么,连妈一垯垯做饭家,咋还给出跑呢?”迎面母亲笑呵呵问。

“妈,你弄啥去了?咋才回来,我家肚子都饥很!”

“我到爷庙听了一时念经,妈有事呢,听听咱堡子这回请的经客念的咋样,妈想过完年,给玉立把枷打嘎,你看雾个一天成天连人nia娃打捶呢,心向糊着呢!”母亲边走边说:“肚子饿嘎了好!这两天,好的都吃多了,叫肚子空嘎对着呢,妈一时给咱炒几个菜,过年呢,这时间两当一正好!”

一顿丰盛的大餐准备好了,凉菜、热菜、摆了一桌子,大锅里熬着绿豆、花生、红枣粥!父亲也回家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平时不敢想的美食,真有一种踏进小康的感觉。

吃完饭,我很自觉给炕洞子里塞柴饮炕,然而,一打开炕洞,发现柴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父亲推开我说:“去去去!这俩天不要你做活,柴,我走的时候早都塞好了,我来烧炕,操心把你的新衣服弄脏咧,你还走亲戚呢!”

霎时时间,我觉得自己突然来到了天堂,心里说:“过年真好!”

天黑了,全家人坐上了热炕,母亲从柜子里拿出苹果:“掌柜的,家,给娃们削个苹果吃!”

父亲从炕头拿出小刀,笑笑说:“好,好好好!你家都坐到炕上,拿我给咱削!”

父亲削的苹果皮薄薄的,长长的,他像表演一样,给我们看,四辦苹果连核都被剔了出去,一家人坐在炕上,嘴里啃着苹果,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说,今年你家爷子们谁到他姑家去?”母亲突然笑呵呵的问。

玉立把头摇的像波浪鼓:“我不去,我不去!你家包叫我奥,我到时候到咱屋就行咧!”

母亲的眼光转向了我,我脱口而出:“我不去!每回到我姑家都是我一个人去,我今年说啥也不去咧!”

母亲偷眼看看父亲,捂着嘴:“咕咕”的笑着,父亲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削着他的苹果。

“掌柜的,两个娃都没人到她姑家去,那你到你姐家去!嘿嘿,你的亲戚,你不走叫谁走家!”母亲笑的快透不过气了。

父亲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看你么大个人咧么,么个事有啥高兴的!”转过脸,不悦的问:“就说你俩个为啥不到你姑家去?”

母亲笑的更欢了,好不容易忍住笑,冲着父亲得意的说:“你掌问你两个娃,为啥不到她姑家去!慧娟,你给你爸说!……”玉立向后缩了缩。

“爸,到姑家吃不饱!人跑了么远的路,我姑从来不把人当客,随便给你做一点饭,难吃死咧!没个菜,没个油,过年去了,是辣子苗,那是他家提前在大棚里育的菜苗;夏天去了,地里的辣子苗都老了,就到辣子秧秧上面给你摘几片叶子,锅里一下,就是饭咧!咱屋四家子这些娃根本都没有人愿意到我姑家去!包说蕞娃,就是你,雾个饭都吃不下去!咱堡子谁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姑家的饭就是年景祸(粮荒)的饭!”

“你妈咧个屁,去你姑家光是为了吃去咧?我看这人穷咧,就没亲戚咧?还是你妈一天把你家给惯的咧,一个个馋嘴懒身子,光知道把嘴削的尖尖,这个好吃一呵,那个不好吃一呵!我看是没饿到皮子上,饿到皮子上,就不说瞎好咧!”父亲歪着头冲着我骂。

“嗨!还说nia娃呢!自己先把自己么看嘎么,咱拿个大人,一天吃饭先挑三捡四的,这个好吃一呵,那个不好吃一呵的!不好了,还摔碟子绊碗的,还好意思说娃呢?!蕞娃家走亲戚不就是图个嘴么,有本事,你今年到你姐先试火嘎,回来再说我娃!”母亲一本正经的冲着父亲说。

“好好好!你娘们都说的对!我去!我去!我去!”父亲举起手,尴尬的笑着说。

“爸,不是我连玉立俩个不愿意去我姑家,大妈家我迎霞姐,也是不愿意去,二妈家的立群也不去!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去,每次去时,我大妈、二妈都连分配任务一样,骂这个,骂那个的。”

“真个的?”父亲停下削苹果的手,抬起头,瞪大眼睛不解的问:“你家几个真个都是这个样子吗?”

“真的,谁还骗你弄啥家,蕞娃谁不爱走亲戚啊,可是我姑家实在是没法走,么远的路,给人吃不饱,饿着走回来,谁垯来么大的劲呢!……”

“就是得,娃没骗你!咱大嫂、二嫂,每次也为这事发愁呢!大人忙着,想叫娃应付个差使,nia还没人去!”我的话还没完,母亲抢着说。

父亲看看母亲,再看看我,一脸的不屑:“怪不得人说,富到深山接远亲,穷到街头无人问!就说你姑穷咧,你家这些贼侄子、侄女们就没人去看你姑咧?!”

“爸,这不怪我家,我觉得我姑一天装穷呢!……”我的话刚一出口,父亲笑了。

“你妈的屁,咋么个你姑装穷呢!来你给我说嘎,你姑咋么个装穷呢!我把你这个贼侄女!”

“就是的,我去年给我姑家婴肚儿的时候,我连我迎霞姐一垯去的。正好赶上我姑家的羊死了,我姑用羊油炸了一大篮子的油饼挂在她家后面大房的梁上。我连迎霞姐到的时候,我姑不在家,我歌芳姐在呢,歌芳姐给我家俩个人说有油饼吃呢,可是她拿不下来。我姑回来咧,歌芳姐说让我姑给我家拿油饼吃,我姑说‘沃是死羊油炸的油饼,看把娃吃的啥咋咧!’歌芳姐说没事,我姑就是不给拿!爸你知不道,我姑家的那个复笼大的很,比咱家两个复笼还要大,油饼都冒出了高高的顶,用展布扇(盖)着呢!谁都能看见。”

“去!胡说啥呢些!你姑不可能沃样子吧!”父亲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是的,我骗你弄啥家!你不信问我迎霞姐去!”

“掌柜的,你这人咋是个这,你家娃的话你都不信,你还信谁的去家?咱这女子还是那一屁三个谎那娃嘛!你不信了,初四到她大妈家,你把大嫂问嘎,看迎霞得是也这么说的!为这事,她大妈差点连她姑把提货笼笼给摔咧!”母亲拍了父亲一把,不以为然的说。

“那要这么说,她姑还真是够差的!你家能吃的东西,我家娃就不能吃咧,这是个啥道理嘛!”父亲半笑着,一脸的不解。

“就是得么!要不,娃儿们为啥不到她姑家去呢些!呵呵,你今年去,把她姑的高级待遇享受嘎!说不定,她姑一看,她兄弟来咧,七碟子八大碗的都说不定呢!”母亲笑的连自己都不信。

“你也包说,还真说不定,我姐看见我来了,就给上个七碟子八大碗的,到时候,你娘儿们可包羡慕!”父亲嬉笑着,一脸的炫耀。

“对对对!nia没人羡慕,你赶紧去,赶紧去!有人去我就阿弥陀佛咧,光怕这差使没人应呢,还羡慕个啥呢!”母亲挥挥手,如释重负。

“好好好!到时候我去,你家可包争包抢!”父亲满脸独占,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突然,他转过脸,正颜色说:“对咧,对咧,包开玩笑咧,我给你说正经的,你才个还不是说初四去她大妈家的事呢!掌到了这个点咧,她大妈不来,你看有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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