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高考前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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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立蓬头垢面的回家了,我感觉不到欣喜,送他去外县医院治病我亦无忧,父亲重新上车,辛苦工作,我也觉不出甜,我只觉得自己像一架没有灵魂的机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炎热的夏忙到了,高考不足二十天。中午放学,骑着自行车,出校门,远远看见一辆大汽车拉着满满的一箱垃圾,正在东西走向的马路上南北横着,向垃圾堆上倒车。十米远的距离我便下了自行车,推着,缓慢向前走。“嗵”的一声,我只觉得眼前一个巨大晃动,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连人带车被重重的摔在了垃圾堆上。垃圾汽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没有正常直着向后倒,而是拐了一个“L”型!正“轰隆隆”向后倒着,眼看着自行车的大粱弯曲了,车的大轮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被自行车压着,无法动身的我大声喊:“停车,停车!”

车停了,向前移动了一点,正想挪身的我,只见两个高大的汽车轮子又冲着自己碾压了过来,高度惊吓的我,失声高喊“停车,停车!”然而,那头野兽一点也听不懂,它还是一下一下的前移后退,恫吓着无法动弹的我。

看着一点靠近的大车轮,听着“轰隆隆”的巨响车声,我知道自己完了,再喊也没有意义。想想未知的前途,变态的家庭,我对自己说:“这样离开未毕不是件好事!”于是闭上了眼睛,合上嘴巴,静静等待死神的召唤。

“哎,你没事吧,你没事吧!……”突然,耳边响起两个焦急的男人声,睁开眼睛,只见汽车停了,一个男人抬起压我的自行车,另一个男人立马跳上汽车,向前移动了一下,又跳下来,帮忙把我从车轮下解救了出来。

“站起来,站起来!……”被拖出的我,全身淤肿,特别是两只脚,两个司机却站在一边高声的怒吼,不知道谁使劲一推,我的鼻血“哗”的一下泉涌而出。

“你们还是不是不人!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脑袋晕乎乎的我听到我的同班同学在怒吼:“人都成这样的了,你们还不赶紧给医院送,还在儿骂人,你们还有一点人性吗?快,快给医院送!”

医院里,我的班主任,同学很快都来了,他们敦促拍片,寻找医生。拍片室外面走廊里坐着的我开始感觉到浑身疼痛不已,脑子却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体贴的同学们,有看住司机,怕他们逃跑的,有坐在我身边让我靠着的,有去找医生挂号,排队拍片子,……。

“嗷嗷,嗷嗷,慧娟,呜呜,呜呜……”老远,我听到母亲的长长的哭嚎声。

“嫂子,包哭了,包哭了,我是慧娟的班主任,娃到拍片室外头坐着呢,有同学陪着呢!”

“呜呜,呜呜……”

“包哭了,娃我看不严重,你放心,你放心!”

“呜呜,呜呜!……”

“嗯,包哭咧!医院里出个怪声,去把娃看嘎,看娃是个啥情况!”父亲的不悦的责怪声让我觉得舒服极了。

“呜呜,呜呜……”母亲的哭声让我恶心极了。

“爸,我没事,你叫我妈包哭咧,丢人很!出个大声!你去找司机去,我的自行车被他碾滥咧,看事咋处理家!”看到父亲,我低声叫过他,紧声说。

班主任却着急的说:“哎!啥时候嘛,你不先说你垯垯还疼,趁人都在呢,赶紧拍拍片子,看包耽搁了,等人走了,你再拍,到时候又麻烦!还处理啥事呢吗?人要紧!”

父亲笑笑说:“我看问题也不大!没事!”扭过头冲着不远处的母亲说:“慧娟,包哭咧!你这人咋是个这!看把娃给揽上,拿我去寻肇事司机去,看这事也咋处理家!你光知道个哭!”

班主任说:“也对,你家俩个人呢,一个照顾娃,一个连人见个面,先初步接触一呵,看这住院费的问题咋弄呢!走,我连你一垯走!小钢,你一时连慧娟的母亲一垯到拍片室,帮个忙!操心不要二次弄伤!”

父亲放手了,小钢赶紧上前扶住我,回头答应:“你放心,没问题!”

母亲站在一边不哭了,看看我的同学,一脸的笑容:“慧娟,这是你同学?”

“嗯,就是小钢第一个发现我出事了,督促司机送我来医院的!也是他给学校连咱屋捎的话!”看着母亲那探奇的眼神,我心里一万个不舒服,然而,同学在,我不得不压下不快,正色说。

“嘿嘿,姨说今个多亏你咧,要不是你,慧娟还要多受多少罪呢!”母亲两只胳膊搭在一起,一脸的审视。

“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小钢红着脸拘谨,腼腆的说。

“赶紧的,赶紧的,轮咱拍片子了!”海利小跑着过来,和小钢一块扶起我走向拍片室。母亲笑呵呵的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

拍完片子,我被几个同学架着来到了住院部的病房。下午上课的时间到了,同学们一个个向我告别,我坐在病床上,静静的等着,不知道母亲和父亲人在哪里。

“哎,这真个胆大的不得了!一个小轿车的司机,就敢开大汽车?”父亲高声惊讶的喊。

“不是,你没听明白!真正开车撞慧娟的还不是司机!是那个帮忙装垃圾的。上午轿车司机把一个老汉卷到车里咧,多亏老汉衣裳穿了多年糟了,才从车里硬挣脱了出来。不了,就是一条人命!轿车司机害怕了,不想开,装垃圾的小伙想挣那个高工资,主动请缨,结果上午端就把慧娟卷到车里咧!听说慧娟还是老早就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走的。”班主任的声音离我的病房越来越近。

“那他家全责!咱这还害怕啥呢,医疗费是他家该掏的,……”父亲正说着,便和班主任走进了我的病房,母亲跟在后面,一脸的笑容,一眼不眨的盯着班主任和父亲,听着事件的过程。

“全责不全责先放到一边,今个最大的幸运是娃骨头没受伤害。拍的片子,医生看了说没有问题。”班主任转过头,笑笑说:“有惊无险!天大的幸运,我看这样子,你休息一段时间,高考耽搁不了!就是这上课肯定会耽搁几天。……”

“嗯,嗯,都补习了几年了,书,我思量都记滥咧,没事,没事,……”父亲一旁笑呵呵的说。

“没啥事,慧娟,老师下午还有课,先走了。这几天有空再来看你!”班主任笑呵呵的告别了,父亲和母亲热情的欢送着班主任下楼离开。

不大一会,母亲上楼了,远远站在门口,嘿嘿一笑:“还疼不疼?把妈害着咧。”眼睛东张西望,不断向楼道瞅,看着眼前的母亲,一种陌生的感觉,无惊无喜,更无恼。

“还行!你扶我上个厕所!”看着母亲,我惊讶自己没有丝毫的委屈和难过,像给同学说话一样,自己努力着主动下床。

“哎,包急,包急,慢慢下,慢慢下!”母亲紧跑俩步,来到床边,拙手笨脚的扶着,远不如同学们得力。看着跛脚的我,母亲边走边不悦的说:“看,大忙天,咱可出咧这么个事,我连你爸连娃还到场里打麦呢,捏个个打完,麦还没晾开,玉立娃开个车给人nia拉麦挣钱呢。话传回来,把妈吓着咧,妈还当出咧多大个事,一听大汽车把你扎咧,我一勾子坐到地上,哭的都立不起来!……”听到母亲的“哭”字,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母亲尴尬的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怪不得今个早上吃罢饭那会儿妈的眼皮光跳呢,夜晚做梦就不好!你看今个出咧这么大个事!……”

“妈,你一天再包迷信咧!全是些马后炮。……”回到病房,躺在床上,身上的麻丝丝的,憋涨不已,於青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医生上班了,“呼啦”一下,病房里围满了白大褂。他们粗手粗脚的拉拽着我全身的关节,骨头,寻问痛点。虽然结论和片子一致,但却拽的人生疼。

“吃饭,先吃饭!”父亲提着面条叫住母亲:“一时再去拿药,你娘母俩个先吃饭!我把饭吃了,这俩天县城也没有啥好吃的。就这面还是我跑到青年路哇买回来的。”

行动不便的我,爬在床上,吃了几口,便挂上吊瓶。母亲回家了。若大的病房只有我和父亲,父亲回来的转着圈,嘴里念叨:“哎,你这打吊瓶呢,我坐到这儿弄啥?大忙天,一屋人都忙着呢,再还加上这么个事,唉,真个是把人能急死。走去,走不离,不走去没事干!”

“爸,你去找人解决问题去,我的自行车已经压滥了,等我脚能走路了,上学还没有车子,你去连人解决问题去,叫他家给我赔个自行车。这件事纯粹是咱倒霉,东西走着都能叫南北倒车拐个‘L’型把人撞了。他家是全责,更何况开车的人没驾照。这离县政府也近,省得你将来专门跑。”看到坐卧不宁的父亲,我张口提议。

“那你行不行?”父亲看看我,不放心的问。

“行,没事,后晌放学我同学就来了。”

父亲走了,我一个人躺在病床打着吊瓶。药水一滴滴注入到体内,尿意却一点点加重。一个人提着吊瓶,一只手扶着墙艰难的上一趟厕所,那输液管里鲜血长长一段,红的吓人。一趟厕所下来,浑身的汗水。晚上有同学的陪伴,父亲回家了。两天两夜的休息,打针,肿消的很快。早晨起床,我强烈请求同学带我到教室。虽然两腿吊得难受,两脚又肿的老高,可我心火灭了。

下午放学,玉立开着四轮车,车箱上放了一把高椅子,在同学的帮助下扶我坐上了四轮车。

“姐,你靠着角角坐,扶住扶手,我给你把书包一拿咱就回走。我开慢点,你不舒服就说话!”拿回书包的弟弟,满脸的郑重,小心和仔细

坐在车箱,看着弟弟高大的背景,回想着他照顾自己的每一个细节,体会着四轮车平衡的车速,我的心里不仅泛起层层热浪:弟弟变了,变得乖巧,懂事,再不是那斜眼瞅人,主动挑衅的恶棍。平稳的车速,宽阔的马路,我似乎看到了我家幸福的未来!从未有过的放松、幸福和激动热烈的侵袭我的心灵,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颤动,心跳加速,就像能跳出胸口,一种想哭,想喊的冲动在体面疯狂的涌动着,努力保持平静变得那么的困难和不易。我突然意识到身体早就适应了压抑的状态,欣喜、放松,激动却成了难以接受的情绪。

远远看见街道站满了人,一个个静静的盯着四轮车驶进老屋院子。我的脸火啦啦的一烧,一股无名之火充满了胸口。看到二楼房檐下一片烧焦的印迹,我心里迷茫一片。

“慧娟,掌赶紧包念喘,回去,赶紧回去,啥啥都包说,啥啥都包说!……”四娘一脸的紧张,殷勤的跑到车箱处,冲着我说:“你爸才个又连玉立打锤咧,点房子烧麦,差一点就把咱一坨的房子都烧咧!一街两行的人都来帮忙灭火来咧!嘿!你爸么,真不象啥!你看大夏天的,到处都是割回的的麦捆捆,人都到自家门口放着,晒咧满满一天太阳,都干的连啥一样,人防火都来不及,他还点火呢!你光没见,那火烧的多高!差一点把你家二楼房顶的电线都烧着咧!这火要是串了房顶,看谁有啥办法呢!你烧你家的房子,看把人nia的房都烧了可咋办家!嗯!真个是没办法说咧!……”

听到四娘的话,我只觉得自己为什么还活着!玉立扶着我,一跛一颠的向家走着,身后一群叽叽喳喳的关怀声,我一句都不想回应,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阵的滚烫!面无表情的向回走着。街房邻里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厚道!她们以德报怨,还在关心,问候我的受伤情况,而父亲刚刚放过火!

母亲从后院出来,紧跑几步,帮着玉立扶我向二门外的房间走。父亲低个头蹲在墙角,看见他,我竟然一点恨意也没有!无言的经过,坐到自己的房间里,默默无声,更不想问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亲哭丧着脸,扶着我边走边诉说:“你爸沃猪日的,不是个怂,自己一天到屋,屁屁目目不做,还一天总连娃弄不到一垯!娃不当的今年忙天开车还给人拉麦挣咧三百块钱,你爸啥啥都不弄,一天到屋总骂人呢,看这这不对咧,那那不对咧,骂得人一天看能守住吗?守不住么,今个,娃要给人拉麦去,nia要打麦呢,我就说咱麦还湿,再晒一天可怕啥呢,有人叫做活呢,就叫娃去么,看一天不挣钱屋就能活?nia就把他沃牛眼瞪得之么大!牙牙咬呵,骂人呢,我就可说咧两句,这就把事可惹呵咧,nia就扑上来打我来咧,娃看不下去咧,这上来一把就你爸给推开咧,说:打咧啥呢,打啥呢,这屋有你打的啥呢!就为个这,你爸这就连娃弄事呢,说我娘母们都容不下他,活着还有啥意思呢,要把娃给死哩弄呢,玉立任个大咧,真个连娃打锤,他还是能打过娃嘛,一扎高个个子,勾子塞个猪都养不肥的主儿,还想打娃!娃其实乖很,光是跑,光是挡!他可打不上!这就越把nia气着咧,就连个疯子一样喊:我不活咧,我不活咧,活我这人弄啥家,我不活咧,我叫你家娘们也不活不自在!要死咱都死,都死!这就把门口晒的麦捆捆给点着咧!你光没见……”

面如冰霜的我听到母亲的话,一阵阵的恶心,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浑身发麻,心跳加速,喉咙里就象赌着什么东西,胸口一阵阵抽着疼痛!流淌的血液时而如万马奔腾的长江、黄河,时而如北极的冰窖。我极力控制着,控制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在体内蜂拥而至,真想跳下炕拽住那个龌龊的男人拳打脚踢;更想拿针缝住那张偏偏有理的嘴!“哇”的一声,我吐了,恶心干呕的厉害。母亲尴尬的走了,去了厨房,不断吆喝着玉立,玉娟他们俩干活。

坐在炕上,耳边是母亲咋呼的指挥声,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不觉又想起自己涂鸦之作:漫漫人生路,步伐未举心已愁。蓦然回首,几行热泪悄然流。往昔独步荆轲路,苦海无边,泪做舟,却挂笑靥共楚途。曾几何时闻听:“高树无鸟鸣,碧溪无鱼跃,凄凄幽居尽空虚。”再回首,望断长空,无月破云,道不尽的惆与怅。举目疾眺,长夜寂寂无人声,时光荏苒,他人异途共辉煌,难诉心酸如尘,茫茫难清数。梧桐雨打院前人,幽人独来往,影单飘渺前途未卜。

“爸,吃饭咧,爸,吃饭咧!……。”耳边传玉娟怯生生的呼唤声,四周却一片宁静。

“干的没蜡咧,爱吃不吃的!没事寻事呢!”我知道又是母亲钦点的玉娟来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

“当啷”!一声,碗摔了,玉娟哭了,几乎与之同时一声怒吼:“我不吃!”

窗子口传来母亲的责骂声:“猪日的沃货些,当你把啥迎人事做呵咧,娃叫吃饭呢,还把娃的饭碗给踢咧!不吃包吃,管你沃怂事!玉娟,妈说来,不哭咧,不哭咧!来妈给你擦身上的饭!……”

母亲拿来抹布边擦边骂:“羞先人呢,一辈子光能到婆娘娃跟前要欺头!有个啥怂本事呢,就盖咧这球屁咧一点楼房。妈说不哭咧!玉娟,以后见他就叫猪,再包叫爸咧!沃是猪下的一窝猪!一窝没开眼的猪!没本事,还怂脾气大很!点房你点呢么,咋可不点咧,看芒上人咋骂你沃二球呢!可当是到屋耍二呢,欺负我娘儿们一个顶俩个,你到外人跟前也耍二呢么,咋不耍咧?……”

母亲一声声的辱骂,又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气急败坏地大声吼了一声:“妈————!”

“妈啥呢?看日子这就能过嘛!一个屋,东扭西裂,还动不动点房子烧屋家!一天屁屁目目不做,光是打麻将,一见做活就发脾气!娃捏个个乖咧,知道做啥咧,咱一个大人,这才一天到屋起三角呢!妈?叫妈弄啥家?看妈不说,这日子就能过?叫你包念咧,包念咧,你一天固着固着要念书,看这屋,这个样子就能念书嘛!你算你考上,看有人供呢吗?一天知不道自己给自己谋条生路去,都守到这个屋谋着吃,谋着喝呢,把难心都我一个婆娘家受呢!我怕一天过这日子,日他妈家!不过咱都不过咧,要死一垯死,我一时买一包老鼠药,给锅里一放,饭调的香香的,一吃就完咧!过他妈呢!这日子就能过嘛!……”

“不过就不过咧!我把你个猪日的,你到这批批当当骂谁呢!我不算信一顿把你这个毛病治不过!……”疯狂的父亲蹦起来了,他扑倒母亲,抡着拳头就打。

玉立跑过来不断阻挡父亲疯狂的拳头,玉娟拖着母亲边拉边吼:“包骂咧,走,走,走!……”

我顾不得自己的脚疼跳下了炕,打开门,制止这场让人恶心的战争。

气急败坏的母亲死死的撑在那里,与父亲拼个鱼死网破。厥犟的她挨到了拳头的滋味,终于能拉走了,也不再破口大骂了,站在一边狠狠的瞪着父亲,听他口水四溅的数落:“我打麻将咋?我打麻将耽搁你屋做活咧?总不说自己一天不会安排活路,光一天到屋转磨磨,做个活咧,直戳戳,拿起厥头就不敢拿锄头!磨儿磨儿,一天比老牛还要慢!羞先人呢,屋这活真个是好汉不够做,怂汉做不来!把咱也叫婆娘呢,你给芒上看嘎,有几个婆娘是咱这个样子?成天连大女子为做个饭着气,屁女子也说不到好处去,一天非要吃雾一顿早饭呢,看早饭不吃把你能饿死?咱呢,拿个婆娘家,一天死懒怕动弹,死闷瞌睡多!顿顿饭做不到人头一去!没本事,啥还爱连人看齐很!人nia买个炉子咱也赶紧买个炉子!人nia一家两三口人,在炉子上做个饭,方便,也确实方便,炉子也能跟得上!咱呢,一家五口人,也拿炉子做饭呢?做饭呵,人nia人是零打碎敲的,提前把炉子火开开,自己再一边收拾个别的活,到时候娃回来咧,饭也熟咧,活也做咧!咱呢?没个闲时间,就是有个闲时间,还想出门连人谝个闲传去!走东家说东家,走西家说西家!时间辇到纠到纠,这才赶紧给回跑,做饭家,一屋人都回来咧,都围个炉子,等着吃饭呢,这火可不行咧!看拿大锅做饭把你驴子日diang的累死咧!我说,咱老早先把咱的活辇离,再说挣钱的事,年年料料,活总到人后头呢,总没见麻麻利利跑到人头一去!你再说个顺便加个紧,把啥弄嘎,你看就象驴身上割丁痂呢,批批当当就骂人呢!可周扒皮一呵,活阎王一个,你放得顺手一做,给明个要省多少事呢,时间不就这么省出来的?看人nia婆娘一天嘻嘻哈哈到芒上谝闲传呢,人都把屋的活做离咧,咱呢?咱一天是驴跟马跑,也跟着人一天谝闲传呢?凭啥呢,羞先人呢?咱是屋的活摆咧一啦啦,锅碗不洗,猪不喂,到芒上连人谝闲传呢!一天没个糟娃子钱,有个糟娃子钱了,看都知不道咋花咧!废品一抱一堆,一抱一堆,当自己人缘好?东家也叫,西家也叫呢?人是看上糟娃子的钱咧!这任个咋没有叫咧?我就治你娃沃凉病呢?……”

母亲站在后面,低声对骂,听不下去时,出高声回敬一句。劝说无效,无耐的我又坐到自己的房间,任凭他们对骂。楼房下面的回声犹如扩音喇叭,丢人,尴尬,无处躲藏,无处站立,更没有人听善意的劝阻。我只觉得我们三个就像无娘的孩子!

天完全黑了下来,似乎黑色可以遮掩一切让人不快的事情,黑色可以让人躲匿。看着睡着的玉娟脸上挂着泪水,那种心酸,无法抑制的心酸突然间涌上了心头!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银白的光撒落在夜幕中,神秘中带着温馨。抬头看着月亮里桂树的影子,心里不仅问:常娥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孤单,无依?浑圆的月光凄冷而明亮,丝丝明光似乎都是嫦娥正在向后裔倾诉月宫的戚冷和孤单,忏悔自己的虚荣和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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