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母亲气的不断“哼”着，终于忍不住的骂：“嗯，看你咋西的！赢人的，打麻将不嫌顺，还到这儿像给谁把官坐呵咧。照你家娃你不养，候nia谁给你养家？……”

“我咋么个没养？我没养活他家，他家一个个都咋大的？风吹日头晒大的？”父亲恼了，一声怒吼，母亲嘎然住嘴，短暂的沉默，父亲像机器人一样终于动了，身体松懈了下来，缓慢的说：“人nia屋牙大个娃都知道给自家屋做活要好好干呢，你家这一个个给过数，不想做的，做不动，一做就鼻血流的‘塔塔’的。光我这个老二野一天知不道累，知不道疼，铁打钢铸，连铁人王进喜一样。你家都是人一个！婆娘，婆娘吃咧半辈辈死食，任个就准弄咧么个滥怂摊摊，管挣钱不挣钱，三天一集就准有个事咧。这下淋雨咧，啥啥都弄不成，一屋睡呵等着吃死食。女子，女子一天光是牛呵要念书，念咧一整念咧啥明堂嘛！钱花咧一啦啦，时间白白浪费了几年，人nia娃初中一毕业到广东打工都把明堂混呵咧。咱这一天光坐到屋，看跟到她妈后头做个饭，洗个锅，有集卖个货。说起，娃还没闲，有啥成绩嘛！朱二他女，你看人到广东去，给自己寻咧台湾老板，你看nia吃的啥嘛，穿的啥，把她那哥儿弟兄都扶把的人模人样的。她妈，她大一天飞机来飞机去的，任个都成了人咧。过去，一屋谁能看起！穷屁勒嗨的，婆娘人都叫傻涕涕呢，大襟袄一穿，黑粗布大裆富儿一裹，咋看咋难看。这任个，你看nia她女给买的尼子大衣，皮鞋，耳环一戴，啥翩嘛！咱呢？书，书念不成，打工还不想去，真正成了高不攀低不就，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就光等着明个说个婆家一起发，就完了。那我怕一天吃鸡蛋赚屁呢！二十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养活大，图啥呢？就图给别人屋添一口人？咱人长的不西嘛，高子不高，还是没学历？为啥……”

听到父亲责骂，我端着碗走出厨房，站在前面房檐下，流着眼泪看着雨水，脑子里一片空白，碗里的饭只觉得咸咸的。

“姐，姐，……”一转身只看见玉立一脸的凝重，他低声说：“要不，咱姊妹俩个一垯到广东打工走，我知道路，也知道垯垯招人呢。……”

看着玉立的脸，想想自己高考的作文，我的心真的能疼滥，然而听到‘打工’两个字，一种不甘心的恨意涌上心头，咬咬牙，冷冷的说：“我不去！我还要考大学。”

“姐，你看这个样子，你能念个书嘛！又没人给你钱，三天一吼，二天一骂，你不嫌你走到街道顺吗？我是个小子娃，已经，已经了，无所谓了，你是个女儿娃。叫我说，你还不如连我一垯去广东，咱姊妹俩个到一个厂子，也互相能照顾，省得纣王，妲己一天害人。这俩天，我其实浑身麻很，硬撑着给nia做活呢，想叫nia高兴，少骂骂咱。可是你看，我上午的雨是白淋咧，活白做了……”

“包说了！我不打工去！这次要不是你出事，我也许早就考上大学了！就差了二十来分，作文原始分六十分呢！我得了个零分。脑子不清，求胜心切，题材写错了，其实我作文本身写的很好，每次的作文在班里都是范文。你说我打的啥工嘛！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我的心不甘！你包说了。你要是为了我好，你一天就乖乖的，少给屋制造一点紧张空气。”打断的玉立的话，我的心痛如绞，却强装着一脸的冷漠。玉立愣愣的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包说咧，包说咧，你看你些，把一个个娃都骂到房檐底呵，你掌一个坐到灶火吃！天下呢，你看你些！玉立，玉立，妈说连你姐饭完了，完了给自己到锅里舀饭。”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大声吆喝。

“奥，一时就来了，姐，你还要饭不要？”玉立一边答应着母亲，一边低声问。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去！”端着碗，扒拉着，肚子涨鼓鼓的，一点儿也觉不出来饿。

“慧娟，看你爸把你说嘎么，还是骖谁说你呢！你看你些，么大的女子咧，嗯！……”母亲不悦的进了厨房。

看着白茫茫的天空，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又一次在体内升腾。端着碗走进厨房，默不作声给自己去锅去盛饭。

“给你爸舀，给你爸舀，么大女子咧，没长一点眼色！”突然，母亲一声怒吼。

一转头，只见父亲的碗空了，母亲慌忙接过碗，没让父亲起身。放下自己的饭碗，我接过空碗，盛好饭，放好辣椒，端着碗，强装出笑容：“爸，给你饭！”

父亲头也不抬，接过碗，一脸的鄙视，不悦的对母亲吼：“呐喊啥呢，我自己会舀饭！”

“哎，家家家！你看你这人些，娃给你舀饭，你接住吃就对咧么！你看你些。还自己会舀饭！就说娃孝顺你，凑轰你还错咧？”

“我不要人凑轰！有本事把自己沃啥弄好比啥都强！再包一天假惺惺的端碗饭就是孝顺咧，这孝顺我承受不起！我还一勾子的滥账呢。”父亲一脸的敌意，恨恨的戳着碗的里面条，不屑的吼。

我低下头，端着自己的碗走出厨房，再次来到房檐下。耳朵听着母亲数落父亲的说话声：“掌柜的，就说你这人咋咧些！才个回来还好好的，看一时时就毛病就犯咧！天下呢，你就心再急的，总不能叫娃儿们都出去冒雨给你背山去吧！……”

“天下咋？天下，你就不吃菜咧？那外头冒雨出来卖菜的那些人都傻着呢，就你家奸着呢！你去问去，那些卖菜的人今个回去心还高兴很！盼天下呢，下雨，同样的菜，可以多卖些钱，少跑些路！”

母亲张口结舌，不断的“嗯，嗯，嗯……”

父亲一脸的不解，扬起头问：“咋？我可把话说瞎咧？你垯一顿不吃菜能行？垯一顿不花几块钱菜钱？nia堡子团访讲究一天卖菜要挣六七十呢，比我开车都强，你当卖菜是一点点事？”

“真个？”母亲的眼睛瞪的铜铃一样，惊讶的问：“真个卖菜么个事就能挣么多的钱？谝去去！”

“看这事我还哄你弄啥?你一天坐到你家屋，光当车能挣钱！社会变了，人都有钱了，你没看街道上到处都是买吃货的。每一集，你看谁的吃货有剩的？还有菜！过去那人不当的，到集上不买个啥啥，干嘴来，干嘴回去，不花一分钱，大蕞人都是这个样子！你再看任个，垯个他婆，他爷到集上来不给孙子买个啥吃？娃吃了，大人也就跟着香个嘴。不了，么多的吃货卖给鬼去了！还真个？你儿一天成天闲着呢，不想跟车，也不想给自己谋个事，你一天韩信惯娃呢，怂心不操，奥，有我这个老二野一天到前头里扑着做呢！我也奸了，不做了，我看我一天坐到沃麻将摊摊上好的很，又高兴，又热闹，想吃啥，把钱给人一掏，就有人替你把腿跑的好好的，无非是多二毛钱的事么。看你谁整谁呢，谁整不过谁！”

“嗯，嗯，你只一天不嫌顺了，你就耍去！可连那老早一样，黑明坐到麻将摊摊上包回来！将来娃把媳妇娶了，看nia媳妇给脸上吐呵！”母亲气呼呼的走厨房，招呼：“走，妈说咱都到楼房那邦吃饭走！慧娟，玉立，玉娟，走，妈说走！”

走进楼房，母亲看着玉立，叹口气：“玉立，妈说，你看你爸沃怂样子，毛病可犯咧。嫌咱娘儿们一天坐呵吃死食呢。妈说你怕成天坐到屋不是个事！大咧，给屋不挣一分钱，看就能行？咱楼房盖起来没有借款，还有存款呢，你连人nia娃打锤，给人赔钱，给你看病，再加上你爸再使气不做啥，开商店开个半杆又关了，折的都是钱，现在包看咱楼房盖起来了，门窗都不缺，其实咱要借多半座楼房的钱！也不在你爸一天发愁骂人呢，妈一天也能急死。妈说，天晴了，你不胜给咱学着卖菜去，你不跟你爸车了罢，沃怂脾气谁都受不了。妈说，你学个卖菜，自己当家作主，一天出门挣呵钱，想吃啥给自己买个啥吃饱，再说挣钱的事。卖菜只要叫人包混了，它咋么个都赔不了。你爸说咱堡子卖菜的团访一天要挣六七十块钱呢，比车都强！……”

“行！我这会儿就出去贩菜去！省到屋听沃一天骂人。”玉立听到母亲的话，斩钉截铁的说。

“嘿嘿嘿！不，妈说不去，天下呢，再一个你还知不道到垯垯贩菜呢，等天晴了再去！”母亲一脸的欣喜，她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心疼的说：“天下呢，垯垯有个从干处给湿处跑的道理嘛，妈说不去！只要你知道做啥，知道给屋挣钱，妈说不在这一时时！他你爸爱骂了，叫他骂去。”

“嗯，我出去家，我到这屋不呆，只要贩菜能挣呵钱，我不嫌下雨，雨衣一穿，高筒水鞋一穿，没事！”玉立厥犟的只摇头。

“那妈给你把nia问嘎，看到垯垯能贩呵菜，问好了，妈给你借个筐筐，问nia给你要些本钱，你再去！”

“行！”玉立露出欣喜渴望的眼神。母亲更高兴，她摇晃着身子，三步并着两步向老屋厨房跑去：“掌柜的，掌柜的……”

看着弟弟稚嫩的脸庞，我只觉得自己阵阵心慌，一种坐卧不宁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玉立冒雨去贩菜，而年长的我却安坐在楼房下，无所事事。

“猪日的沃模样些！看人好好问你呢，你看你得能的，把钱留呵，你爱弄啥弄啥去！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突然老屋传来母亲的骂骂咧咧的说话声。

我探出头，只见父亲一脸的狰狞，从口袋里掏出钱，扔给母亲，低声吼：“家家家！都给你，给你！看雾点钱你拿上能弄啥！我就没钱出门，啥还能把我打磕住！”一个人气呼呼的向东走了。

母亲从雨水里拾起钱，冲着父亲的背影边骂边向楼房走：“你西，你西！你有本事把婆娘娃都坑住，看人再给你发个奖状，搭个红！”

“咋了，妈？”

“我好好问nia从垯垯能贩呵菜，说玉立娃要去呢，看一递一个他爸，你能知道了，就给我好好说嘎，看娃就不走塬路咧，爷下呢。不！可鼻子底呵就是路，有本事问去，没本事包弄！看沃得是个锤子日呵的不是！成天骂娃，嫌娃不动弹，娃这动弹咧，你看他！嗯，我迭上辈子遭啥罪咧，老天爷给我遇咧个沃！”母亲气哄哄的走进门,大声说：“玉立，家家家，妈给你把钱要来咧，就这五十块钱，妈把你爸身上的钱扫包完了，咱屋也没有钱！天下呢，妈说你不如包去了，明个老早起来，再出门去。”

“不，妈，我去呢，你给我借个筐筐，我骑上自行车，柏油路也没事。我先骑出去看，问问人。弄呵菜就弄呵，弄不下了，明个再去。我不到屋呆，实在是呆够了。”

“慧娟，吃完饭了，你去洗锅喂猪去，操心给咱把水一担。妈去给娃借筐筐连称去。”

玉立出门了，母亲在家却坐立不安。一个人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家里剩下我和玉娟，虽然孤单，耳根却清净不少。

天黑了，玉立回家了，空着筐子，衣袖，裤腿全湿了。母亲一脸的心疼，急忙接过车子，卸下筐子。玉立一脸的沮丧：“妈，我一直骑了四十多里路，都跑到桑镇东边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见菜园子了，可是地里没有一个人！唉，真是的！”

父亲打麻将不见人回，母亲看看冻得哆嗦的玉立，心疼的说：“没寻着就没寻着，妈说你把饭热热一吃，就不冷了。贩菜这事，妈说下雨呢，你人蕞，也包着急。妈今后晌到东盖你姨婆家去了，你姨婆家，你叔也连他大弄不到一垯垯，你姨婆连她儿是一心，说是娘母俩个想贩猪卖到晁庄，不连他大杀猪掺和。我就把你爸沃样子给你姨婆说了嘎，看nia愿意不愿意带系你学着贩猪。贩猪也是个好事，你看你四爸，nia一天贩猪挣了多少钱！屋要不是钱多，看他弄的沃人命官司就能下场。”

“行！我先贩菜，垯邦合适，就弄垯邦！”玉立满口答应。想想玉立西安看病，那对母子噌车的面容，一丝丝厌恶在我的体内升腾，心里不仅说：什么便宜都占的人，他们会那么好心？

淋雨稀里哗啦的下着。玉立骑着车子四处打听，却依然找不到贩菜的地方。母亲机缘巧合的碰到菜贩子困在了街道。她以便宜的价格买了所有的菜，雨中卖菜便成了我的工作。有了挣钱的路子，我的恐慌终于可以平静。打着伞卖菜，虽然脸烧，却落个心里自在。看到便宜的母亲，几乎每天早上去桥口守着，寻找路过的菜贩，商讨好价钱，保证街道上卖菜的我不断货。

姨婆火速的来家找父亲商量合伙贩猪的事情，四个大人一拍既合。母亲再次借钱，合伙买来三轮车，父亲取来盖房留下的桐木板，拆下车底，垫上木板，为贩猪做好准备工作。然而，淋雨天，双方有家长跟随的三次贩猪，玉立没有发言权，却偏偏每次他都预言正确。三次折损了一千三。

上午卖完菜，打着伞回家的我，刚刚吃完饭，只见玉立披着雨衣，满脸不高兴的进门了，一进门便冲着看电视的母亲吼：“啥怂行家嘛！纯粹是个傻子！一个个不行，还不准我开口，去，今个又折了三百多！我不弄咧！谁爱去，谁去！”

“咋。咋咋咋？咋可这么大的脾气！又折了？你慢慢说，慢慢说！”母亲吃惊的跳下炕，接过玉立的湿雨衣，关切的问：“你爸人呢？咋又可折了？你吃饭了没？”

脱下衣服的玉立瞪着母亲吼：“再包提我爸了，瞎就瞎到我爸身上了！谁叫他跟我了？去了不准我说话，光叫我听，叫我看，说人nia是行家！去，折了三回，一千三百多，今个还听呢！去又折了三百多元！如果没有我爸，我去了，两家合伙买卖，我说不行，他家也不能不听，这倒好，我爸把我挡死，不准我说话，我说不行，不行，肯定折了，他还不听，去，每次我都说对着呢，还讲究他家都是大人，是行家，是杀猪的！嗯，我看还不如我一个蕞娃！……”正说着，父亲低着头，阴着脸，走进家里。

母亲一脸的诧异：“咋？今个可折咧？”父亲不痛快的“嗯”了一声，扔下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下头。

“哎，就说这都咋咧？三个大人，两个行家，就回回喋这活呢？眼怕都瞎咧！还不如我家个半大娃？哎，就说掌柜的，你爷子俩个得是叫人给哄咧，得是nia娘母俩个连外人合伙起来哄你家爷子俩个是外行？”母亲急眼了，不断推着父亲问，父亲低个头，一声不吭。

“玉立，你给妈说到底咋回事？为啥回回去了就折咧？人说三年也当个闰月呢，咱大旺旺四个人，不傻不聂的，咋能回回都折呢？……”玉立翻翻白眼，看看父亲，一句话不说。

父亲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说：“怪我，怪我，都怪我！这几回贩猪nia娃都说出的钱多了，咱总相信nia是个杀猪的，成天弄沃事呢，总给娃说，多听，多看，少说话，自己估计自己的数，到晁一卖，看看自己估计的数有多大出入。嗨！nia玉立一个外行估计的大不走了！雾娘母俩个nia才是老娘婆生娃，把娃球当脐带给绞咧，差的冒眼大么！咱就当一回失手咧，二回失手咧，nia成三回、四回的失手呢！这真个成咧怪事咧！今个玉立说呢，我心就似似乎乎想挡，nia你姨开口了，肯定的很，我呢，心又倒到nia那边咧，去，晃庄一去，一过称，唉！又按娃的话来咧，再听娃的话些，猪上不赔，赔也就赔个油钱。这倒好，猪赔咧三百，再加上油钱，可不三百多咧！不弄，不弄，收割咧！弄啥呢！咱这纯粹是穷不极来捷方子呢。人是爷子们，娘儿们弄不到一垯垯，分家练手呢，咱这是给人练手当垫背的呢。”

“哎，掌柜的，掌柜的，你觉的得是雾娘母俩个连外人合伙起来哄你家爷子俩个呢？我思量不可能么，这事咋能这么奇巧的，贩四回猪，四回就都折咧？……”

父亲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说：“不可能吧！眼对眼的事，……”

“嗯，再包说不可能了，你仔细连娃想嘎，人哄你，再叫你一眼看出来，就能行？”母亲一脸的狐疑，一本正经的说：“nia一家子杀了多少年的猪咧，真个老娘婆把娃球当脐带着绞咧？任个贩猪这么红火的，你听谁贩猪把手烧咧？”

父亲仔细想想，肯定的说：“不可能，我想绝对不可能！你姨雾个儿我看咧，还不如咱玉立！包说他比玉立大快二十岁，我觉得他比玉立还差的远！我成天骂玉立翘翘包包，做活没眼色，没向口，再把沃娃适到我跟前，一天三顿老早就收割咧！杀猪这一行你姨家干了怕都十几年咧，我思量闭呵眼睛都大不走了，nia连么个失手呢！还把自己也气的嘘儿嘘儿的。不管咋么个说，咱不弄咧，沃事咱弄不成！……”

合伙买卖散了，损失两家平分，车归了别人家。天晴了，玉立又成了闲人。母亲到处给儿子寻找就业的机会，不断的央求县城的小姨夫，终于一份楼板厂搬运工的工作介绍给玉立。两天的尝试，玉立放弃了，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父亲出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麻将桌上却是常客。钱，钱，钱！又成让人最头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