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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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筱竹不喜欢杀人,不喜欢那种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生活,他之所以加入新选组是在父亲的逼迫下,就连学习剑术也是如此。

筱竹不是一个男子汉,他是个懦弱的人,在血洗阿里巴巴商会后,她就大病了一场,每当忆起那时血淋淋、残骸断肢、惨叫不绝的场景,筱竹就会呕吐不止,心里一个劲的打颤,哆哆嗦嗦的,面色苍白的可怕。

筱竹就是这样的人,是一名懦弱、胆小的不合格的武士,羞愧于手中之剑。所以筱竹想要逃离这种生活,他已经不愿意在杀人了,不想每日每夜卧在床榻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羞愧、自责自己的怯懦。

为了融入新选组,也为了消抹掉自己内心的懦弱,所以筱竹总是夸夸其谈,将武士的教条放在嘴上,什么荣誉、忠诚、勇敢、高洁、尊严啊等不切实际的东西,为了实现这些虚无缥缈的教条,所以筱竹才会主动偷袭高庄,虽然偷袭一词实在不符合武士的道义。筱竹因为自己的鲁莽差点丧命,幸亏当时有辻行出手相助,否则别说什么大业未成,就连光明正大的活下去这一微小的目标也无法实现了。

在那件事情后,筱竹从自责转化为自我厌恶,厌恶自己的无能与怯弱,就连阿里巴巴商会前往新选组向芹泽鸭讨要杀死高庄的凶杀时,筱竹都没有勇气站出来,究根结底,筱竹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生命只有一次,有些人格外的珍惜,似乎也无法去指责什么,倒不如说这类人在某一种意义上是格外了不起的家伙。

但是就是这种了不起的人,在某一天却要主动舍弃生命,似乎是已经心灰意冷了,寻不到活下去的目的了。

筱竹的父亲死了,筱竹身上的枷锁与自己的父亲一起被埋入了深深的泥土里,化作了草菌的养分。如负重释,失去了生命承担的过多的负重固然是件好事,但是若是当事人本身过于轻盈该如何是好呢?筱竹此时就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筱竹痛恨自己的父亲,痛恨他强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痛苦他让自己艰难前行。但是,锁链的断裂并不代表着筱竹从此就被拯救了,倒不如说,没有了枷锁,没有身上沉重的使命,筱竹已经不知道为何而活了,他是一具空壳,失去了生命之重的化作了虚无。

辻行不懂得如何劝诫筱竹,因为他不懂得何为生命之轻,少年时快乐无忧的生活,直至现在的负重前行,他背负了太多,他身上的生命不仅仅只有一条,”姑且活下去,活下去,直至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的那一刻。”许久之后,辻行才如此说道。

筱竹怔住了,随后苦笑:“如果有一天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是还未找到目标的时候呢?”

辻行嘴唇紧抿,深深的凝视着筱竹,稍顷后严肃的说道:“我会杀了你。”

如果真到的了一天,那么辻行就会亲手杀死筱竹,因为辻行自认为与筱竹是朋友,所以有这个义务。辻行不能容忍筱竹被其他人羞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杀手杀死他。

”我明白了。”筱竹嗫嚅道,他的内心深处也是这样期望着的。

冬日里的太阳出现的时间总是比其他季节晚一些,第二日,天空刚刚泛白,黎明已经到来,但是太阳还在山丘下尚未升起,萧瑟的冷风席卷道路上的残叶,路上的行人零星可数,鸦羽就是这里面仅有不多的行人之一。

作为新选组的新成员,鸦羽严苛的要求自己必须必其他人早到才行,打开窗户扫去夜晚残留的沉闷、浑浊的空气,点燃炉火让房间暖和起来。这一严纪律己、勤勉的一面让辻行颇为赞赏,于是鸦羽就愈加的努力了。

“至少在新成员加入之前得这样才行。”鸦羽这么安慰自己道。

冬季里的冷风吹得鸦羽紧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牙齿打着颤,京都的冬天着实冷的吓人,任凭鸦羽里里外外裹着一层层暖和用作御寒的衣物都无济于事。

“果然,今天我还是第一个。”除去日常的守门人,鸦羽总是第一个到达的。

鸦羽推开了房门,一股暖和的热潮瞬间扑在鸦羽的脸上,融化了他脸颊上冷冽的寒霜。

鸦羽惊讶的发现今天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屋内有一个人背着他朝着火炉取暖,火光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这是一个纤细的身影,鸦羽一时没能回忆起来,无法将他与自己记忆里熟悉的身影重叠起来,不会是其他伍的成员走错了屋子吧?鸦羽疑惑想道。

正当鸦羽打算上前一看时,那人听到了鸦羽在门外踏出的动静,以及从门口的缝隙吹入的冷风,他倏然转过身来:

“鸦羽?!进来吧。”

这人的面目令鸦羽大吃一惊,竟然是那名迟迟不肯归队的筱竹,此时的筱竹坐在炉火旁笑容可掬,他拿起火炉上烧水的水壶给鸦羽倒了一杯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吧。”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鸦羽说道,就算回来恐怕也是一具尸首吧,鸦羽曾如此揣测道,他早已将筱竹视作无可救药之人,所以才会这么的惊讶。

“嗯,昨日辻行找过我,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回来,就亲手将我杀死,真是个冷酷的男人呐,别无他法,只能束手就擒了。”虽然筱竹如此轻描淡述的说道,但是在鸦羽看来,这过程必然心惊动魄。

尽管鸦羽旁敲侧击,但是筱竹的牙口密不透风,似乎决定隐瞒到底,不愿意泄露一丝昨日他与辻行谈话的细节。

筱竹的顽固尽管让鸦羽失望不已,但是鸦羽的内心里对辻行却是十分的推崇,多么厉害的男人呢,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就把这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拉了回来,实在可怕,此时在鸦羽看来,只要辻行出门就必然没有搞不定的事情,毕竟与筱竹的那次,可是让鸦羽颇为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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