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话 团战后篇 激震之地底
其他堡垒进击路线上的小队,正紧张地攻略着各个部分……
此时指挥室越发混乱起来。
“军师大人!连地底也发现不明敌影!信号来自于大祭司方向!”
“可恶!除了声西击东,这又是佣兵团的另一出计策吗?”布鲁斯大力地捶击桌面。
但军师转念一想,心中暗忖:“可地底怎么那么快便发来通报求援呢?”
狐疑的军师隐隐感觉不妙,它留下副手坐镇指挥,马上只身前往地底通道。
一路上,通道外充斥着战伤的半兽人发出的哀嚎;头顶上还不时有砂尘落下;它感觉整个堡垒都在因受到攻击而颤抖。它忧心忡忡地加快脚步:这个堡垒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
暂时远离喧嚣的地下。
军师终于赶到了堡垒地下区域。一道坚固的机械大门矗立在它面前。
而大门后面的地带,它这么久以来也从未进去过。
准确地说,是从未被那个神神秘秘的祭司批准入内。
可能现在事态紧急,还没等军师靠近,大门便马上为它自动打开。
呈现在它眼前的,貌似是一段段曲折复杂的地道。军师警惕地走进地道深处。
才进去不久,布鲁斯马上感到手脚开始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这是入侵者的魔术吗?还是…”
预感不妙,它想马上离开这里,然而手脚此时已经沉重得无法迈开一步。
“…既然这样的话…”它顶着巨大的压力,使出了自己独有的体术“钢针”。
军师身上的蓝色毛发瞬间变粗变硬,犹如钢铁针刺一般,卯足了力向头顶的隔板扎上去。
然而“钢针”并未击穿隧道隔板。看来就连头顶上也是加固的结实金属板。
现在看来有点迟了,布鲁斯已经被看不见的巨大压力压得喘不过气,身子不得不俯贴到地板上。不久之后连头也被按到地上。
“…这样就想将我压死在这里吗?”
军师再次发动“钢针”!
这一次地板下传来一阵隆隆作响的声音,压力终于减小了。
原来刚才脸被迫贴到地板上的时候,它通过地板缝隙仔细观察,看到了隐藏在坚固的金属地板背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圈一样的装置。看来是地板底下的线圈发出怪力将它牢牢困住。
然后军师便仅靠小小的缝隙,让细密的钢毛刺进去,将线圈捣毁。
军师爬起来,迅速往大门跑去。
然而估计连厚厚的大门内也埋藏了线圈,布鲁斯只觉得大门的方向此时也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它用力地往回推。
正在它想发动“钢针”的瞬间,它又发觉到身体的异常:这回不仅压力没了,身子甚至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头顶又貌似传来一股拉力,正把它整个人往隔板上顶。
这次轮到它整个人被反向摔到天花板上。
然而等它准备用“钢针”破坏头顶的线圈时,不知哪个方向的力突然又把它推出好远。
一时间,布鲁斯被各个方向的力推来推去,一会向上,一会向下,整个人被颠三倒四的力场束缚着,活脱脱像一只提线木偶。
“这是存心令人无法动弹,接下来…”
接下来它整个人浮在半空,各个方向都有力在拉扯着它。布鲁斯感觉四肢绷得越来越紧,关节骨头开始啪啪作响。
“看来想把我分尸?不过这更好了!”
无数“钢针”以军师为中心,迅猛地朝四面八方射出,在拉力加速度的加持下钉穿了厚厚的地板和天花板。
“看来我还是习惯用脚走路。”重新站好的军师松松胳膊和膝腿。它被刚才的拉扯激怒了,全然无惧陷阱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地磁到处翻转,接下来…”
接下来有两条岔路。军师掏出先前落到衣服里的砂子和小石子,分别弹到两条通道的拐角处。其中一条通道拐角处马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石子四分五裂。
“我可不想再当‘磁线木偶’!”于是它走进另一条貌似安全的通道。
但是进入一段路程之后,地道的顶部马上降下了厚实的闸门。狭窄的通道连续被几道闸门封锁住,布鲁斯一时进退不得。
“又是防御用的机关吗?”
它刚发出疑问,周围的温度便骤然升高。四处的墙壁开始着火,包围着布鲁斯的烈焰熊熊燃烧。
它尝试发射“钢针”,想将喷火口堵住。但是猛烈的火势却自己开始渐渐减小。
“糟糕!即使挺过火焰,但在空气如此不流通的环境…”
……
过了好一会儿,围困布鲁斯的层层闸门终于打开,大祭司的助手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
“死了吗?可不能让它在这里发臭…”助手摸摸躺在地上不动的半兽人,决定把窒息的尸体拉走。
助手开打重重关卡,把布鲁斯拖到了地底控制室内。
“居然一点也没烤焦,最适合做试验了。”工具齐全的助手准备拿布鲁斯的身体开刀。
突然一阵惨叫声传来。
而正在远处实验室内翻着厚实试验记录的祭司,闻声赶来。
只见助手的脸上,插满了“钢针”。
“…噢!噢!军师大人!您可终于来救我啦!”祭司瑟瑟发抖。
“…刚才的大火,就是你们暗中搞的鬼吧?”不知什么时候,军师已经甦醒过来。
“大人您说什么?”
军师愤怒地把眼前的助手尸体一脚踢开。
“别想再骗人了!你想借敌人入侵的机会,暗算自己人,再趁乱把我干掉不是吗?”
“但是真的有人闯进…”
军师厉声打断它:“被入侵的求救信号是你发出的,可我看那些防御机关根本就没有被入侵进来的人触发过!”
“军师您是不是被筽啬悫那帮人精神控制了?”
“哼!我看控制别人的是你吧!就是你用了某种手段暗中要挟、控制了大将,对不对?”
“何出此言?我可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呀!”
“你就是个叛徒!”即使隔着眼镜,仍然掩盖不了布鲁斯堇脸上喷泄而出的怒火。
“作为祭司的我,可是一直都信奉着半兽人的信条的啊!”
“少讲大话!不管怎样,出于为族人同胞的未来考虑,我今天必须要让你葬身于此!”
“哦?军师大人可要说到做到喔!”祭司背在身后的手动了一下。
军师不再多说,马上竖起全身的钢毛对祭司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然而,奇妙的逆转发生了。
就快射到祭司脸上的钢针,就像碰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连坚硬的钢毛都在飞行中一点点地发生了弯折。许多甚至直接被“墙”弹开,反射回吃惊的布鲁斯身上。
这次轮到惊呆的布鲁斯身上,插满了“钢针”。
“什么!?”被自己重伤的布鲁斯,几乎说不出话来。
“哎呀呀,为什么你老是要‘针’对我呢?”祭司狡黠地笑道。
“你就继续演吧!我认为你才是挑起整个祸战开端的幕后黑手!”
“您真是太抬举我喇!请注意一下用词,我只不过是幕后黑手‘之一’罢了。”
“果然…卑劣的叛徒!”
“不久前我就说过了,我可是从未背叛半兽人的信条的呢!”祭司开始比划起来:“喏,你看,大伙们普遍信仰的‘弗’,乍看之下,是不是很像那个符号啊?”
祭司在地上写了个字。动作快速地潦草下笔的话,远远看去,那个半兽人文字的确就像是人族所用的货币符号。
“你知不知道为何很多半兽人都信弗?其实我们半兽人写的‘弗’字与某个人族国家的货币符号真的很相似!嘿嘿…明白了么?所以说,我就是一直忠心于‘金钱’这个信条的嘛!代表财富的货币,才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啊!”
随后大祭司掏出一枚硬币,用拇指弹到前方远处。硬币所飞过的地方,地中好似升起了无形的磁线聚拢在硬币中心,然后突然地面颤抖着绽开了大裂缝,并且一直追逐着硬币的抛物线开裂,直到裂缝爆出的无数磁性线束更多地聚集在硬币中央。大量的高密度魔粒开始集中变成可见的光电束。之后无数光电束继而纠缠着成为“电缆”一样的神秘能量体,没过半秒能量体的波动便开始呈现奇妙的相对稳态,好似一具有律动的活体。
这条以硬币为“龙头”的魔力激发聚合体,“张牙舞爪”般从地面“盯”着受伤的布鲁斯。
“虽然有点可惜…”为免被波及,说完大祭司便走远了。
“龙头”开始加速,照亮各处的恐怖电光噼里啪啦地开始逼近布鲁斯堇……
此时天花板突然爆开一个大洞,大量泥石掉落下来,打断了“龙头”的前进。
“所谓的圣贤者蹒跚出现时,要当心了。”
滚滚烟尘中,一位老者慢慢走了出来。
“本以为可以钻进地下搞奇袭的,原来这地底暗藏着玄机呢!瞧我误打误撞发现了什么好地方!”唐突出现的大法师无视两人,打量着实验室。
“…骷髅佣兵团里的老不死!可恶!竟然杀到这里来了!正好现在就让我吸取了大地精华的孩子来会一会你们吧!”大祭司急忙摆摆手,电光“龙头”便朝新来的对手袭去。
“亏得你一个半兽人居然认识我嘛!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会使法术喽?”大法师淡定地架起魔杖,吸起方才落满一地的土泥尘石。各种土全部聚集到魔杖的头上,以魔杖为中心快速形成一面坚固的大盾。
进击的“龙头”猛烈地撞中大盾,大盾即时四分五裂,周围顿时满是砂石尘埃。虽然暂且挡住了第一波冲击,但“龙头”依然还能动,大祭司马上再次让暂时停滞的“龙头”冲锋进攻!正当它以为这回大法师没了盾,攻击肯定能得手的时候……
“看招!”
此时散落在地上和半空的无数碎片,悉数往开始加速的“龙头”聚拢,大量砂石不约而同的聚焦攻击,把“龙头”死死裹住,令其一时动弹不得。
然后大法师神态自若地走到宛如石雕般定住不动的“龙头”旁:“真是可惜咯,这么好看的雕塑…”接着它用法杖大力一敲,“龙头”即时碎裂,散落为一地尘土。
接着法师微笑着又将各处的土泥尘石再次集合到魔杖头处,瞄准了祭司方向,准备使出一发大招。
大祭司这边也毫不示弱。它一阵猛虎操作,地板隆隆裂开,无数磁性线束又从几处地缝中迸裂开来,再次纠缠着成为活性攻击体。但不同的是,这次有好几个强力“龙头”生成。
大法师的魔杖生出一阵横向的暴虐龙卷,直接射向大祭司。而同一时间,几个“龙头”一齐出击,与砂石风暴龙卷正面相冲。
两股力量强烈地纠缠在一起,互不相让。但是随着对抗力量衰减,混杂着大质量土石的龙卷开始稍占上风。
“居然能战胜我的‘地脉’?”此时祭司眼见形势开始不妙,咬了咬牙,“龙头”的功率开始提升,实验室的东西到处乱飞,甚至连整个地下区域都在颤抖。
龙卷风的行进被增大的磁力阻抗,无法再进一寸。并且持续增加的力量渐渐使剧烈旋转的龙卷风暴开始减慢,继而风眼开始逆向转动。
形势开始扭转。
任凭满头大汗的法师使出浑身解数,终究抵挡不住暴增的力量。迅猛交错的“龙头”击破旋风,即使法师使出浑身解数用法杖全力抵挡,但整个人仍被重重击飞到墙上。
“哈哈!即使你当了那么多年法师,可是论魔术的话你有我猛吗?”
就在祭司骄傲狂笑的时候,偷偷潜行的蓝皮从它背后出手!但这次从背后的突然一击,还是打在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上。
毫发未伤的大祭司露出了得意的讪笑。
“居然…连这里也…”布鲁斯准备后撤。
只见祭司大力挥挥手,布鲁斯整个人便被重重摔飞到墙上,被钢针刺穿的伤口再次喷出一滩鲜血。
“啧啧啧、还想继续跟我无敌的‘地脉’作对?真是学不精呢。作为军师,该说你蠢呢还是精呢?”祭司再度狂放地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魔术能力嘛…”爬起来的法师讥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已经看穿你咯。”
“哦?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在半兽人面前秀弗偈吗?”大祭司对狼狈受伤的法师发出讪笑。
“多亏了刚才被你干掉的伙伴,我已经看穿了阁下的把戏啦。”
“你这是在临死前唬人?”
“对于早已经见惯了各种魔法魔术的老夫而言,那些镌刻在我身体里久经沙场的经验直觉,一直在提醒着我,你的能力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也一下说不出来。但就在刚才你挥手杀人那一刹那,我终于琢磨明白了。如果你真的是能隔空用力将人推到墙上的话,那么按理应该会看到受击者的衣物往它被推出的反方向绷紧。但是这双老眼告诉我并没有。它的衣物反而像是被拉扯过去的一般——于是我大胆假设,你那可怜的同伴不是被‘推走’的,而是被‘吸过去’的!”
“嚄,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它还不是照样被我的力量所杀…”
“不!”大法师打断了它:“当然有区别了!你之所以强调‘自己的力量’,还不是因为那‘地脉’其实用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废话连篇!”
“恼羞成怒了撒?那就恰恰证明老夫没猜错啰!‘你的力量’虽然看起来恐怖,但现在经过我一番思考,其实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嘛!”
“住嘴吧!”
“别再掩饰了!我猜你根本就没什么魔术造诣。依老夫之愚见,你就仅是靠着埋在地下或者墙壁里面的魔装设备之类的来暗算我们吧?”
“哼…一力降十会。给我去死吧!”说着大祭司便举起了手直指大法师。但大法师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它的目的竟然落空了。
“哎呀,你才是别再唬人了!老夫最精通的恰恰就是土系魔术。你在地底下埋藏的东西,刚刚趁你唧唧歪歪的时候,就让我的‘地龙’去悄悄搞定了啦。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跟你个卑鄙小人废话那么多啊!”
原来就趁着刚才两人对话的时间,法师就破了祭司的把戏!
还跪在地上的布鲁斯堇钦佩地笑着。
“你…!”大祭司咬牙切齿。
“我的这条地龙啊,就是有这么一个缺点,太能吃了,我平时都不敢放它出来呢。不过如今就是让这孩子一显身手的时刻啦!”
在大法师的指令下,一条不明物体突然钻出祭司所站的位置!
紧接着的一瞬,来自地下的无底巨口以夸张的幅度张开——合上——吞没。
祭司整个人被巨口拖入更深的地底,不见踪影。
“呜呼!造诸恶业亦是幻…”
然而法师话音未落,“地龙”便再次钻出地面,变形裂开的大嘴把祭司整个吐出。
“哈——哈——哈!你的孩子消化不良了啊!”被过度惊吓的大祭司浑身冒出冷汗,跪在地上,却仍不忘对法师嘲讽一番。
“这到底是…”法师想不到它还留了一手。
看来即便是“地龙”的巨嘴,依然对大祭司身上的防御壁无计可施。
地面再次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法师同样也没想到,祭司还在别的地方埋藏了其他设备,再次“召唤出”磁力电光束。
大祭司指挥“龙头”再次扑向法师。法师也马上指挥“地龙”挺身防御,可是大祭司的“龙头”迅捷地从扑过来的“地龙”身上缠绕而过,迂回地冲向目标。
“土之城郭!”法师前方地面的泥土马上升起准备形成墙壁,但防御还是来不及了。
“这次就请你彻底去死吧!”就在大祭司举起手准备给予对手最后一击的时刻,好几枚“钢针”准确地命中祭司的手,把祭司的手腕生生截断。
一只手心里掐着复杂遥控和电线的手掌,滚落到地板上。
强忍疼痛的军师奋力夺了过去,趁着祭司呲牙咧嘴地惨叫的空档。
但军师的偷袭终究迟了一步,“龙头”仍然带着剧烈的能量穿透未成形的土墙。法师被电光击中,奄奄一息。
军师看着被钢针刺穿的按钮:“这个就是操纵魔装的遥控么?我也可是终于看出来了,为什么你的手总背在后面。为何刚刚你没有用拿手好戏‘龙头’给我致命一击呢?我猜那是因为你在操纵‘龙头’的时候,并不能同时控制身上的地磁防御壁吧?是信号会发生干扰?还是磁力会相互干涉呢?”
“救命呀!”祭司摸着自己断开的手腕,连忙找东西止血。
“害怕了么?你助手也没了,没人会救你!”军师踹了祭司一脚。
“军师饶命啊!放过我吧!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谁要你的钱?我要你的命!”
祭司紧紧抱着军师的腿求饶:“我错了!你知道吗?从刚才的失败中我也学到了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如果要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最好就是跟他说一堆没营养的废话!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条“龙头”向着布鲁斯的背后袭来——原来大祭司的另一只手还藏着一个按钮!
“卑鄙!”布鲁斯堇想死命甩开抱着它腿的敌人。
祭司本以为它能再次暗算得手,谁知一个土墩从地上出其不意地冒出,击中了它的另一只手,同时操纵按钮也被打飞损坏了。
“可别小看了‘地锥’这种初级魔术啊…”瘫倒在地的法师抓紧了掉落的魔杖。
紧接着“地龙”又再次生猛了起来,面向绝望的祭司最后一扑。
“狼雨!”
“地龙”被一阵钢针雨打成歪嘴,失去魔力撞到墙壁化成无数碎块。在生死一瞬,布鲁斯堇却及时杀出,把祭司从血盆大口中救下来了。但是随着法师魔力一同衰弱的“地龙”,仍然生生地咬掉了大祭司近半个身子。
“伤成这样…你已经活不下去了吧?”
“那你个畜生干嘛来救我?”自知死路一条的祭司,毫无悔意。
“别想错了。我并不想救你,我只是想从你嘴里听完全部事实的真相罢了!”
“切!我从一开始就讨厌你们这些贱种!别人都称你是‘智将’,可是在我这种天才看来,你不过是个‘智障’罢了!”
“都这种时候了,省点力气,不必浪费时间了吧。赶快告诉我,谁出钱让你背叛我们的!”
“哼!谁出的钱又有什么关系!跟那么多人作对,D.J.熊天早晚完蛋!我捞点钱再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
“还有你这个‘地脉’,到底还藏了什么玄机!”
“你不是要听真相么?那么老子就告诉你!你以为破坏了线圈就破坏了我的‘地脉’吗?那些线圈,不过是我用来转换能量和磁力的装置而已。这整个‘地脉’,其实是无数的‘光电缆网络’,主宰着整个堡垒绝大部分的能量运转!而为了对付你们两个,刚才我早已经让‘地脉’超频运行,现在它已经没人可以停得下来了!哈哈哈!后悔吧!你们全都会因为‘地脉’的失控而死在这里!”
“得赶紧离开这里了…”军师走向爬不起来的法师:“…虽然你们是死敌,但一直战斗到现在的你,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手。所以在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尯威尒(Quiver)。但其实在团里,大家都宁愿称呼我为地震法师(Quake mage)呢…”大法师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堡垒地底便突然地动山摇起来——它用尽仅余的生命力量,使出绝体绝命的最后魔法:“地坼天崩禁界阵”!
“居然死也要把‘地脉’埋葬么?”布鲁斯惊慌地躲避着顶上的塌方。
“众生芸芸,我誓必救之;欲念熊熊,我誓必灭之;达磨至深,我誓必知之;佛理至极,我誓必得之…”大法师默默念着,法杖呈粒子状消逝,地底的一切均埋葬于地震之中……
激战的地面上。
D.J.熊天众人此时都忙着对付入侵大门者。刚刚一个半兽人用木村锁把对手制伏,旋即就被另一个眲德以桑搏击倒。半兽人武士和眲德格斗家们,使出各种关节技和反关节技、柔术和体术进行着殊死较量。众人各自为战,而已经大破的攻城辁,自然就成了敌人的警戒盲点。而彼时的仆狨,正隐蔽在攻城辁的某处,瞄准了堡垒的重点区域。
“一度、两度…耶!”仆狨突然兴奋地竖起触须。
随着两声巨响,突出堡垒的指挥室塔台,整个开始坍塌下来。
经仆狨精心调整好的魔装炮准确地命中了目标。此时仆狨站在损坏的战辁顶部,骄傲又惋惜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任凭魔装上散架的稳定器和测距仪等部件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虽然武器发射出的“雾爆弹”威力巨大,但是仅发射一发后便彻底报废。
“不知钻到地下的老鬼干得如何?”
此时恰好发生地震,坍塌的半个指挥室也掉到地面上。到处混乱不堪,仆狨身边扬起一阵阵灼热的尘土。
“怎么…这不该…”不明所以的仆狨也被突如其来的地震卷入……
混乱的地下。
大法师、大祭司和军师一同被埋葬在瓦砾之中。然而顽强得令人恐怖的布鲁斯堇,操起身旁一块锐利的金属破片,硬生生地把层层重压之下无法动弹的右手割断,整个人得以从瓦砾中挣扎着爬出来。刚巧从混乱中跌进来的仆狨,正准备对劫后余生的布鲁斯动手。然而狭路相逢的蓝皮半兽人只是匆匆瞥了闯入者一眼,便急忙赶向堡垒“地脉”的控制机构前。重伤吐血的半兽人艰难地操作着魔装设备,完全无视一边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对手。还在不停淌血的蓝皮,单手吃力地转动着巨大的阀门,试着把失控暴走的“地脉”停止下来。它用力过度,原本已经受伤的左手突然发出骨折一样的脆响,突裂的骨头残部甚至都把肘部都撕裂了。然而此时它仍不放弃!它用嘴牢牢咬住阀门把手,凭着毅力和执着,硬是一点一点地把它拧紧。
即便是见惯惨烈死亡的仆狨,仍然被这个画面深深地震撼到。它也开始弄明白了布鲁斯堇的意图,不由得心生敬佩。
但是重伤垂死的布鲁斯堇,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垂死挣扎的它用最后的气力朝着仆狨喊道:“这个堡垒已经不行了!你们手脚还不快点!我知道你们要打的是闪电战!”
仆狨马上跑过去扶起虚弱地跌坐在阀门下的半兽人。它马上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帮布鲁斯把阀门关上了。关上阀门以后,“地脉”终于变弱。
“你运气真的差…我现在手里头没有药能救人…”仆狨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无奈地坐了下来。
“这里都已经…我一直就觉得这个祭司十分阴险…自从它在堡垒地底搞三搞四之后…这片土地就开始变得越来越贫瘠…而且它肯定也使了什么手段,连大将也被它跟那个吸血鬼给改变了!不过这些都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咳!咳!最、最先通过侦察得知我们两方干架的其他家伙,肯定已经开始了来东边趁火打劫的准备!我敢打赌那些个闻风而动的濹累西垭东部联军…它们此时要不是在积攒粮草军火,那就是在长途奔袭的路上!这对我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东部几个乌颅鲁土著部落人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咳、咳……”
听了它的遗言,仆狨赶快去摆弄眼前它能够搞懂的魔装设备。捣鼓一阵之后,满头大汗的仆狨此时也累得瘫坐在地上。
看到整个系统终于被暂停,此时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蓝皮,露出了临终的笑容。它躺在对手的旁边,发出了最后的颤抖。在它满是血污的脸庞上,破损的眼镜滑落下来,露出了逐渐散大的瞳孔。
仆狨帮它合上了眼睛,把它的眼镜重新戴好。
一代智将永远地倒在了阀门边上……
这些好战的半兽人的确说的在理。筽啬悫团长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复杂的问题……东部的势力平衡已经被惨烈的巨人族一役给打破。对东边领土一直虎视眈眈的‘军事家们’早已准备行动起来了。而一旦剩余的D.J.熊天军在这里被彻底摧毁得一干二净,那些原本已经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便会马上赶到这里实现它们的“抱负”。而要是对这场突袭战处理得不及时……整个东部就会在劫难逃,四分五裂。
佣兵团接下来要对付的,还有各种想要继续扩大战争的野心家!
抛却局势问题不想,仆狨眼前还有另外一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
仆狨摸索过地底的这些线路和魔装设备,极为不好的预感如今已经填满了它的整个脑袋。
太晚了。
虽然阀门关上了,设备暂停了,但也只是“暂”停。超负荷暴走的“地脉”已经无法挽救,由此引发的重重危机即将来临。这整个区域铁定在劫难逃,很快就会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这场战争会怎样结束呢?”疲惫的仆狨望着头顶上不断掉下来的砂石,无奈地苦笑道。
*注释:
1.本话标题参考自“激震之地底帝国”,来源于ps2游戏《第三次超级机器人大战α》。
2.军师在被大火围困时,使用了叫做“忍息”的假死招数,使它能够彻底屏住呼吸熬过缺氧的环境。并且这个假死状态还成功地骗过了祭司的助手,恰好借助它的手,得以将其平安地送到大祭司身边。
3.半兽人群体多数都信弗。而半兽人写的“弗”字与某人族国家的货币符号(S加两竖)很相似。贪财的大祭司在与布鲁斯堇对峙时所说的话,暗讽好战半兽人的真正核心价值观。
4.第41话有提到,部分地区的“砂漠化”是由精灵族的失败作品“砂和尚”所造成。而D.J.熊天的地盘虽然本身就是砂漠地带,但布鲁斯堇其实一早便开始怀疑,周边没发现有“砂和尚”,但是其砂漠化却连年加剧,很有可能跟大祭司的“杰作”有关。另外大法师和仆狨在突入要塞期间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实际上,“地脉”的线路可以看成是一种“活性地下电缆”。邪才大祭司通过在要塞地底铺设复杂的“电缆网络”(“地脉”),将广袤土地深层所蕴藏的能源粒子持续不断地抽取转化,作为魔力来源。被吸取能量的土地砂化加剧,无法滋养任何东西,迟早完全化作废土。
5.“所谓的圣贤者蹒跚出现时,要当心了。”这句话摘自《Franny and Zooey》(《弗兰妮与祖伊》)。Jerome David Salinger(J.D.塞林格)著,丁骏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6.“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出自《金刚经》。
7.“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出自《传灯录》。
8.“众生芸芸,我誓必救之;欲念熊熊,我誓必灭之;达磨至深,我誓必知之;佛理至极,我誓必得之……”摘自《Franny and Zooey》(《弗兰妮与祖伊》)。Jerome David Salinger(J.D.塞林格)著,丁骏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9.“桑搏”即“Sambo”。俄国重要的传统武术组成体系之一;“木村锁”由格斗大师木村政彦得名,最初是属于柔术的一个降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