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局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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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到我府上住一阵子。"没有任何解释,男子虽是陈述,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云婧川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只被那人轻飘飘的望了一眼,顿时泄了气。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关于这人绝情的做风印象太过深刻,现在即使他是说着让人感动的话,不知觉还是有种被施压的感觉。

因此,云婧川满肚子想要说的话,全都化成了苦水。

要怎么开口?责骂他不经她的同意就亲了她?还是指责他擅自决定她的住处?

话说,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明明前不久从府门前轰走她的人就是他。突然180度大转弯是要闹哪样啊?

可是,她如何能开的了口?玄女在他那里。她要回家必须得通过他。他都又是求娶,又是唯一什么的...

虽然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情形中,只有这次还勉强是个女人样,上次在他府门前,她完全是个乞丐的说...

可若是他是真心喜欢她呢...爱情这码事谁说的清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你丑没事,我瞎啊"说的可能就是这个理儿了。

只是,现下她得先了结云默哥哥的事情,在王府人生地不熟不说,亦是诸多不便。再说还没出嫁就住他那里...

这可是民风保守的古代!她是可以拍屁股走人,可是这个身体本尊呢?若是还活着...再说,若是她就这样答应了,爹爹那里怕是打断她的腿的心思都有了吧...

可是,看这人样子,怕还是得安抚为上了。

"那个,王爷啊,咱们商量商量呗?"云婧川谄媚的笑笑,一手搭在男子肩膀上,另一手在男子衣襟上轻拍了拍,给那人理了理方才被她压的皱巴巴的衣服,十足的狗腿样。

"不行。"男子干脆的拒绝。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么,你就拒绝?"云婧川一脸不情愿。

"此事凶险,你不行。"男子道。

"谁说我不行了?"云婧川不满地撇撇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惊讶万分,"王爷你知道我说的事情?为何说凶险什么的..."云婧川瞪大眼睛望着面具男子,怎么好像这人是个知情者?

"云默猝死。不是这事么?"那人轻描淡写,好像现在死的不是个人,倒像是小猫小狗之类。

云婧川心中一颤,他怎么会知道...这长平王,他知道云默哥哥死,这不奇怪。而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与这事有关?

要知道,她是目击者这事,只有慕子恒和爹爹知道。前者是由于她气急败坏自己说出去的。后者则是她让云静带给爹爹的书信中所写。而这信也仅仅是写了她看见凶手,却也没有言明到底是谁。

但是听这人语气,却好似知道凶手身份不一般,否则,为何说到"凶险"?

似是预料到女子会是这副表情,面具男难得的解释道,"昨日傍晚时分,云相请辞,太子于父皇寝宫门外长跪不起,你可知是为何?"

云婧川摇摇头,心下却犹如翻起滔天巨浪。爹爹请辞不好说,他跪于宫门外,这却是为何...不对!方才长平王将这两件事一起提出,其中必然有所关联!难道说,爹爹知道了哥哥之死与太子脱不了关系?然后因着痛失爱子所以请辞,这当中可能皇上已经知道实情...接着,太子迫不得已去跟皇上请罪?

求证似得望向面具男。然而方才还好心解释的男子现下却是不发一言,目视虚空。

这是在回避她了。

也对,云婧川心想。天家的事情毕竟不好妄议,他能透露这些与她,已经实属不易了。

男子一直沉默。云婧川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想着不如先去跟爹爹求证一番再做决定。故而开口告别,"王爷,我今日还有事情,改天再登门拜访。这事了结以后,再聊。"

"非如此不可?"男子问。

"非如此不可。"女子道,"因我而起的事,也该由我来结束。"

半响,男子才回应道,"子渊行动不便,就在这里等着。早些了结,一同回王府用晚膳。"

也就是说,他仍旧不放弃让她去他府上住的决定,只不过给了一个处理事情的期限,到晚膳之前。

云婧川掀起帘子的手有一瞬的迟疑,回头望去,男子眸光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神采,像是充满了期待一般。不知怎么的,居然没办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算了,就这样吧。云婧川想,他那般冷情的人都做了让步...不管了,还是先去找爹爹吧。

云婧川一跳下马车,酆洛立即迎了上来,将她护于伞下。

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长平王的马夫。憨厚老实的少年淋着雨跑了过来,福身行了礼,这才将怀中抱着的物什递与女子,"王妃,王爷吩咐小的把您拉下的伞送过来。"

云婧川望着少年肩上湿湿的一片,由于抱着那用过的伞,怀中亦是湿哒哒的。秋雨凉,她自是比谁都清楚,毕竟昨天都淋着感冒了,到此刻还有些发虚。而这憨厚的少年却似毫无知觉一般,只笑意吟吟的站着,维持着递伞的动作。

云婧川有些动容,将伞向着少年的方向推了推道,"我与落大哥同去一处,搭他的伞也是一样的,雨这么大,你快些撑开打着吧,莫要受了风寒。"

少年闻言,快速将伞往女子手中一塞,急急的跑了回去,复而瑟缩着坐到了车驾上。

云婧川见状,望着手中的伞一阵苦笑,心道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走吧。"酆洛催促。

云婧川回神,道,"哦。"撑开了那少年送过来的伞,从酆洛伞**了去。

雨声淅沥不停。二人走的不紧不慢。

云婧川绕着水洼蛇形,而酆洛却似不自知一般,镇定自若的从水中踏了过去,渐渐,白鞋被濡湿,沾了一**的脏污。

"落大哥,你的鞋。"云婧川好心提醒。

那人似没听到一般,毫无回应。

"落大哥,你的..."

"你答应了?"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打断了云婧川出口的二次提醒。答应了?答应什么了?答应谁?云婧川一头雾水,没记错的话,这人连同喝个水都要擦上半天的手,该是有洁癖的。只是为何她提醒他,他却似乎更关心另外的事情?

"长平王...你要嫁给他?"许是好久没有答复,男子再次开口问道。

原来,他竟是在想这件事情么?大概跟爹爹一样,都觉得长平王并非良人吧...云婧川心道。

圣旨已下,其实算是定局了。她不想为爹爹以及云府带来灾祸,故而只能答应。再说了,若是一切顺利,嫁给长平王的人,怕也不是她。

所以答应了怎样,不答应又能怎样?对她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些,身侧的男子又如何能懂?索性推了出去,"圣旨都下了..."

"若你不想嫁,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不嫁。"酆洛话出口,连自己心中都有些震惊。对于她的不同,竟然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若让她不嫁,便只有那一个方法...要为了她去做吗?

云婧川闻言浅笑道,"落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事情就这样吧。毕竟于我而言,嫁给谁都没什么不同,何况..."

酆洛幽幽望向女子,她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虽然嘴边在浅笑,然而盯着雨幕的眼神有浓浓的哀伤溢出来。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见女子突然一拍脑门,急急地道,"落大哥,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我得先走了。你慢慢过来啊..."

话音刚落,白衫女子打着伞跑的毫无形象。忽然一阵大风——女子手中的伞整个翻了过去,竟反拽着她走了几步。女子力气小,收了半响才堪堪收住,脸上身上却落得一个落汤鸡一般,似是意识到不远处男子的目光。女子回头,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绺额发紧紧粘在脸上,就着那笑容,有种莫名的喜感。

若说早上初见她时宛若天女下凡,此刻说是偷了包子被人追着落荒而逃的小乞丐也不为过,倒是白白糟蹋了那一身飘逸的白衣。酆洛心里想着,面部微松,嘴角微微上翘,突然间心中竟是大震,他,这是在微笑?因为她?!

远远的就看见,白幡高悬一处小院。缓缓踏进去,满目苍白,一瞬间,心跌入谷底。

正屋想必就是灵堂,围了很多人,皆着缟素。一步一步走过去,人群中隐约瞧见停放的黑漆漆的棺材。人很多,却只听着有女子的哭声一阵胜过一阵的凄凉。伴着那哭声,似乎还有尖锐的哭喊...诸如"怎么能留着她一个人..."诸如此类...

脚还完好的长在身上,却是半步也挪动不得。手中的伞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秋雨如倾,凉意进身,才有了片刻的真实感。

这场景,她是有记忆的。

很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的离去。

从未曾想起,却片刻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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