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君临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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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第二天深夜

洛拉斯确实和一般的鲁莽骑士不同,他足足等待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来自远方的斥候向他报告:梅斯.提利尔带着接近洛拉斯两倍的军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在听到斥候的汇报后,洛拉斯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能这么快赶来,甚至带来了比自己还要多上一倍的军队。他这些年从来都只看见过父亲的软弱,无能,退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有一天能主动率领军队,反抗自己不一定能战胜的对手。

洛拉斯当然不会明白,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又有哪个男人愿意生来软弱,又有哪个男人不愿意冲锋陷阵,用刀剑换取荣誉与胜利;如果不是为了家族,梅斯又怎么会犹豫不决,怎么会去考虑该不该和兰尼斯特结盟。或者说,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子女们,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又如何愿意卷入这场霍乱天下的战争呢?

没有人不想当国王,但同样也没有人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称王;纵使洛拉斯是梅斯最小的儿子,纵使他连高庭的继承权都没有,纵使梅斯知道他是同性恋,这些都不影响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未来的期许。梅斯对王的执念,在他将女儿嫁给蓝礼的那一刻已经向世人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不知道蓝礼的取向,但这并不影响他执着的决定。

天色已然破晓,河面上淡淡的亮光随着波浪闪烁,在撑篙下碎裂,待小船驶过后又重新聚拢。战争的黎明,城内外的双方都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你怎么做都行,就是不能正面开仗,”提利昂对着君临新的城防司令建议道,“骚扰他们的营地和车队,伏击斥候,迂回消灭落伍的士兵,把尸体吊在他们行军道路的树上。此外,我要你时时发动夜袭,要频繁,要突然,教他们不得安寝——”

“我们只接受太后和国王的命令,请让开,我的大人。”阿尔斯爵士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矮子。

“我姐姐完全不会作战,她会让整场战争走向灭亡!况且你也别忘了,谁给你们送的野火!现在,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派,去骚扰他们,但绝对不要正面进攻。接受我的建议,这场战争才有赢的机会!”

“没有人会听从一个侏儒的号令——除非他能拿到太后的手谕。”阿尔斯爵士显然是完全没有将提利昂的话听进去,挥挥手,带着手下的士兵们登上了城楼。提利昂注视他的背影,牙齿咬得像是三天没喂的猎犬一般。望着阿尔斯渐渐消失在晨雾中,他的胃奇特地痉挛。他仿佛已经看到百花骑士登上城楼,斩断兰尼斯特旗帜的场景。提利昂用力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想将脑中的场景扔掉,他反复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一定要镇定下来……可是没有权力,提利昂明白自己寸步难行。这是他第一次无比期望自己的混蛋老爹能出现在自己身旁,至少,这个混蛋能保住君临,不是吗?

他身边还有杰斯林雇的人,至今已近八百,但佣兵素来反复无常,不可信赖。提利昂已用尽一切办法收买他们的忠诚,他向杰斯林及其手下十几个能手许下承诺,战斗获胜后,给予他们土地与骑士称号。他们喝着他的酒,欣赏他的玩笑,彼此以“爵士”相称,直到醉得东倒西歪……提利昂本人除外,所有人醉倒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他们会为骑士头衔杀人,但不会为此而死。”

提利昂知道,这不是错觉。

金袍军也同样靠不住。拜瑟曦之赐,都城守备队增加到六千人,但其中可依靠的不超过四分之一。“少数人是不折不扣的叛徒,还有些捣乱分子连你的蜘蛛也查不出来,”拜瓦特警告过他,“剩下的人中有不少比春天的青草还嫩,他们加入全为了面包、麦酒和有人保护。没人愿成为同伴眼中的懦夫,因此战事一开,当号角震天、旗帜飘扬时,他们会勇于作战。但只要势头不妙,他们将即刻崩溃,逃之夭夭。一个人扔下长矛,一千个人就会学样。”

这也就是提利昂拼命想要阿尔斯爵士能放弃出城作战的原因,他不知道阿尔斯爵士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虽然洛拉斯的军队并不是很多,但不是还有梅斯.提利尔的部队没赶到吗?他就不能在稳重些,好好利用城墙作为后盾,来慢慢消耗对方的军队吗?纵使能打败百花骑士,他们还有史坦尼斯这个劲敌;兵力的保留,应该是骑士晋升贵族所学习的第一课呀!

当然,阿尔斯爵士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都城守备队里也有经验丰富的骨干,两千名成员的金袍从劳勃那里得来,而非得自于瑟曦。他们若能全部出击,一战就将洛拉斯击溃,那么梅斯公爵就不得不坐下来谈谈结盟的事了;甚至只要能活捉洛拉斯,那么战争就必然可以避免了。可是……守卫不算兵,这是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经常的教诲。除此之外,提利昂手中的骑士、侍从和普通士兵加起来不过三百。他希望父亲另一句格言得到验证:高踞坚城,以一抵十。

杰斯林率卫队等在码头下,旁边是成群的乞丐、游荡的妓女和叫卖渔获的渔妇。渔妇的生意比其余所有人加起来还好。人们拥挤在桶子或货摊周围,为田螺、蛤蜊和梭子鱼讨价还价。由于没有其他食物进城,所以鱼价成了战前的十倍,并还在持续上升。手里还有钱的人每天早晚都来河边,希望带条鳗鱼或一罐红蟹回家;没钱的人,要么在摊位之间游走,盘算着偷窃,要么就凄惨无望地站在城墙下观看。

兰尼斯特卫士用矛杆推开群众,在人潮里清出一条路。提利昂尽力不去在意那些嘀咕和咒骂。一条腐烂而滑腻的鱼从人群中飞出,落在他脚边,裂成碎片。他小心翼翼地跨过它,爬上马背。身后,肚腹鼓胀的孩子们已为臭鱼的碎片厮打起来。

他骑马望向河岸。清晨的空气中锤声激荡,大批木匠群聚烂泥门,为城垛加添木板。进展不错。但另一方面,码头后方滋生的那堆摇摇欲坠的建筑,又令他相当不快。它们紧贴城墙,活像附在船身上的贝壳,其中有鱼饵仓、食堂、仓库、商铺、酒馆,以及便宜娼妓的勾栏。必须清空,半点不留。有了这些,洛拉斯连搭云梯的工夫都省了。

他把杰斯林叫到身边。“组织一百人,烧掉从河边到城墙之间所有的东西。”他挥挥粗短的手指,将肮脏贫穷的码头区整个圈进去。“一干二净,视野内不准任何东西矗立,明白吗?”

至少,我还能为这座城池做些什么。提利昂有些苦闷地想到。

黄发卫队长转头,评估了一下差事。“只怕业主们不太高兴。”

“他们怎样也不会高兴,随它,正好给他们新的理由来诅咒畸形小魔猴。”

“有人会反抗。”

“确保他们失败。”

“这里的居民怎么办?”

“给他们足够时间转移财产,然后全部清走。尽量别见血,他们不是敌人。还有,诸神保佑,不许再强暴妇女!把你的人管好,真该死。”

“他们是佣兵,不是修士。”杰斯林说,“下次你就要我让他们禁酒了。”

“好主意。”

提利昂恨不得将城墙增高两倍,加厚三层。但那有什么用呢?高塔厚墙救不了风息堡,救不了赫伦堡,甚至连临冬城也救不了。

他记得上次见到临冬城的情景。它不若赫伦堡那么荒诞地庞大,也不如风息堡那么坚不可摧,但石墙里自有一股蕴涵的力量,让置身其中的人觉得安全。此城陷落的消息让他深感震撼。“诸神一手付出,一手收取。”瓦里斯告诉他时,他喃喃低语。他们把赫伦堡交给新的北京守护,同时取走临冬城;一次拙劣的交换。

当然,他应该高兴。从今往后,罗柏·史塔克不得不用兵北方——如果连自己的堡垒和家园都守不住,他算哪门子国王?看来兰尼斯特家西境根据地的形势暂缓,然而……

对席恩·葛雷乔伊,在作客北境的短短时间,提利昂只有极模糊的记忆。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很爱笑,擅用弓;很难想象他竟成了临冬城主。临冬城主一直都是史塔克啊。

他想起他们的神木林:高大的哨兵树以灰绿的松针作铠甲,还有大橡树、山楂树、铁树、岑树及士卒松。心树挺立于核心,好似冻结在时光之中的白巨人。他仿佛还能闻到那里沉静的乡土气息,那种酝酿千年的味道,那片树林纵然白天亦是阴暗。那片树林就是临冬城。那片树林就是北境。当我在林间行走,从未有过的格格不入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不知葛雷乔伊家的人会不会有同感。城堡也许由他们掌控,但那片神木林绝不会。一年不会,十年不会,再过五十年仍不可能。

提利昂所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冬城,此时正发生着一场有预谋的绞杀。

提利昂·兰尼斯特策马缓缓朝烂泥门骑去。临冬城与你无关,他提醒自己,它的陷落是你的幸运,该留心的是自己的城防。城门大开,三座巨大的投石机并排矗立于市集广场,如三头站着的巨鸟,向城垛外张望。投掷臂由老橡树的树干制成,铁箍以防断裂。金袍卫士戏称它们为“君临三妓”,它们即将给予洛拉斯以及他的怂包父亲热情的欢迎。至少我如此期望。

提利昂脚后跟一踢马,快步穿过城门,迎上人潮。走过“君临三妓”后,人群变得稀疏,街道开阔起来。

钟声却响起,他就快错过授职典礼了!于是提利昂一路小跑,摇摇摆摆地穿过庭院,挤进圣堂后的人群。乔佛里正给御林铁卫两名新成员的肩头系上白丝袍。典礼进行中众人起立,因此提利昂只看得到一排尊贵的屁股。话说回来,当新任总主教带领两名骑士完成庄严的宣誓,并以七神之名为他们涂抹圣油后,他所在的位置倒利于抢先溜走。

他相当满意姐姐选择巴隆·史文爵士代替被杀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史文家族是边疆地的大领主,高傲而谨慎。古利安·史文伯爵称病留在家堡,不加入任何一边,他的长子原本追随蓝礼,眼下投效史坦尼斯,幼子巴隆则在君临效力。如果他有第三个儿子,八成会送去罗柏·史塔克那边。方法虽不荣誉,却很合理:不管将来谁取得铁王座,史文家族都能存续。年轻的巴隆爵士出身高贵,英勇温文,武艺娴熟;他精于长枪,擅长流星锤,射箭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对王室而言,他会是勇敢而忠贞的战士。

可惜提利昂无法赞同瑟曦的另一选择。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的模样看起来令人敬畏。他高六尺六寸,一身强横肌肉,鹰钩鼻,浓眉毛,铲子似的棕色大胡须,不笑时,就是一副凶悍外表。凯特布莱克原本出身低微,不过是个雇佣骑士,前途和晋升全赖瑟曦,她因此选择他。“奥斯蒙爵士既勇且忠。”提名时,她告诉乔佛里。后半句被她不幸言中。这位可靠的奥斯蒙爵士一直对提利昂的钱忠心耿耿,从受雇于她的第一天起,就把她所有的秘密和盘出卖。这点提利昂当然不会告诉她。

想来他不该抱怨。这一任命等于为他在国王身边安插了另一耳目,却不为瑟曦所知。纵然奥斯蒙爵士真是个懦夫,也不会比如今待在罗斯比地牢的柏洛斯·布劳恩糟糕。当初柏洛斯爵士护送托曼和盖尔斯伯爵,途中被杰斯林·拜瓦特爵士(提利昂的亲卫)率金袍卫士伏击,倘若老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看到他竟如此爽快地交出王室成员,定然大为震怒,正如怒火万分的瑟曦。“御林铁卫的骑士应为捍卫国王和王室成员而死!”姐姐坚持要乔佛里以反叛和怯懦的罪名剥夺布劳恩的白袍。如今她换上又一个名不副实的家伙。

正在典礼进行到最高潮时,随着城楼上紧迫的钟声,所有人都被惊得站起了身;贫民们开始四处奔逃,刚刚受礼的骑士正忙着穿上铠甲,卫兵保护着达官贵人们,所有人都争着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又能逃到哪去呢?提利昂心想;内城只是比外城里死亡更远些了罢。

可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才是提利昂现在所最为关心的事,他下令让手下的亲卫去探查消息,然后带着大部队缓缓向城墙边上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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