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轩的求亲，没有奢华繁琐的步骤，真如这拂梢的风，轻轻地来，直掠人心。

云绯月原以为皇帝会为难墨雨轩，好在云开月明，事情解决了，他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云绯月答应了墨雨轩的求亲，又有皇帝下的旨意在，这件事瞬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夜无渊的耳朵里。

王府的守备自不薄弱，但对于武功深不可测的魔域君主来说，破开防守当然是小事一桩。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八卦他这几天也听了不少，最新鲜的还是墨雨轩和云绯月的婚事。皇帝居然下旨赐婚，墨雨轩已先他一步，难道他就要这样不战而败了吗？

如果不亲耳听到那个答案，他是不会相信的。云绯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才被迫答应的。

夜无渊特意挑了墨雨轩不在的时候来叨扰，他知道云绯月住的地方，轻易避开了巡夜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云绯月的房门前。

细碎的敲门声传来，声音不是很大，云绯月刚脱下外衣准备休息，听到咚咚的声响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谁？”她连忙披上外衣，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可外面的人似乎是铁了心要进来般，没有回话，定定的一个黑色人影立在那里。

墨雨轩有事出去了，即便是他，也是直接敲门就进来了，不会藏着掖着，所以深夜来访的人一定不是墨雨轩。

云绯月没觉察到杀气和危险气息，把衣服整理好过去开了门。

是夜无渊。

“这么晚来找我，有事？”云绯月留意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偏过身让夜无渊进了屋。

夜无渊一身夜行衣，看来也是为了方便潜入王府，云绯月想不出这个时候夜无渊来找她能有什么事。

“我听说……”夜无渊顿了顿，倒也没兜弯子，“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

云绯月没说话，替夜无渊倒了杯茶，这茶烧得有些时候了，已不太热。

“你答应他了？”

云绯月也不反驳，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嗯。”

“是皇帝下的旨，你不是心甘情愿地对不对？”夜无渊在等一个回答，只要她点头，纵使刀山火海挡在他面前，他也能跨越阻碍带她离开。

可他注定连带她走的机会都没有。

“并非皇上的旨意，你知道的，我喜欢他。”

不过简单的几个字，为什么他听了，会那么心疼。

“那你的心里，有没有一丝的地位，是留给我的？”一开始是救命之恩的牵绊，可后来夜无渊才发现，他对她，早已不是单纯的心思。

“对不起。”此生，我只能辜负你的情意了。若有来世，我一定等你。

夜无渊没再说话，仰头猛灌了云绯月为他倒的茶，凉意顺着喉头长驱直入进身体，一如他的心。他放下茶盏，一句“告辞”都没有说，直接开门出去，一个纵身翻过围墙，消失在这黑夜里。

他不是不想说些什么，而是他觉得难堪，他这一趟本就不该来。他再说不出祝福之类的话语，也没有在云绯月面前过长时间地藏起自己的悲伤，所以，他只能默然离开。

她也不是不爱，而是她的爱已经给了墨雨轩，此生，再也不能分给别人了。

云绯月木然地看着夜无渊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回神，关了房门，和着这月色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