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错失了整整四年，就连曾经深爱到骨子里的人站在他面前，他都完全认不出来。

肖盛琮举起双手，温顺得简直像只猫咪：“我承认，是我抛下诱饵引你跟叶初初来G城的没错，不过你们就不能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吗？那家咖啡店的位置那么显眼，而且不难查证，幕后老板就是聂黛梦，‘毒液’组织除非是想自爆，否则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愚蠢地留下线索，等着你们去发现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夜爵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更何况，我只是想要借助你们的力量来挖出并且解决掉‘毒液’组织，又没叫你忘掉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可不能把这笔账也算在我的头上啊！”

话落，他明显感觉到攥着自己衣领的那双手微微顿了顿。

向岩在旁边听得眼皮突突直跳，赶紧提醒道：“肖先生，不是好好地说着‘毒液’组织吗？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凌少会当真的……”

“他都已经想起来了，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肖盛琮用下颚比了比凌夜爵的脸，挑眉朝着向岩就是一笑。

向岩哪里还笑得出来，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在看清楚凌夜爵那双赤红至极的眼眸时，心中确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努力地安慰自己：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吧？

如果凌少真的想起来了，光凭他隐瞒叶小姐身份的事，就已经足够喝一壶了，他才不是那种能够沉得住气来忍耐的人。

向岩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解释道：“凌少是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没错，不过医生说，他已经过了最佳的恢复期，以后都很难再记起来了，更何况，凌少恢复记忆，你怎么可能知道得比我早啊？”

“本来我也不太确定的，一直到看见他刚才的反应——”肖盛琮意味深长地道。

向岩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

刚才，他只记得肖盛琮当着凌少的面提到一句“忘掉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比起自己的紧张跟在意来，凌少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淡了。

就好像……

他是因为早已经知晓了这一切，所以才不会对被自己遗忘掉的过去感到好奇。

向岩突然有种腿软无力的感觉，试探性地叫了声：“……凌、凌少？”

“闭嘴！这件事情，过后我会找你算账的，现在就不用急着自找死路了。”凌夜爵的斥责带着几分久违的熟悉，松手将肖盛琮扔回了沙发。

这个家伙，确实比他想象当中的要更加聪明一些，而且当面说穿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大概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凌夜爵问：“你既然可以把我跟叶初初当成陀螺戏耍，为什么不干脆自己解决了那个烦人的‘毒液’组织？”

肖盛琮整理衣襟的动作下意识顿住，过后才淡淡地笑了下：“‘毒液’组织，可比你想象当中的要凶狠跟残暴多了，他们研制毒药，与国外的犯罪组织进行交易，用于牟取暴利，却是用活人的性命来做实验，死在‘毒液’组织手里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他们大多属于首领的死士，要么就是无人问津的流浪汉，只要把尸体处理干净，甚至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做过的龌龊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就连警察也拿他们毫无办法，你们刚才所说的瓦隆寨，可是为此付出了整整五十万条人命的代价啊……”

“五、五十万？”

向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如今的社会环境当中，即便只是死五十个人，也足以引起巨大的轰动。

五十万……

那得是什么样的概念啊？

尸体堆成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连空气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的味道。

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

“没错，五十万。”肖盛琮抱臂点了下头，“他们在瓦隆寨的水源里下毒，逼迫当时的巫王以及王妃交出灵蛊，但放眼整个寨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屈服于他们，所以，通通都被毒死了，残存下来的族人几乎寥寥无几，其中最有份量的一个，应该就是四年前将叶初初带离A市，并且秘密训练她的关寒州，至于那个叫方墨行的，瓦隆寨有恩于他的父母，他就是在那座岛上出生的，叶初初人在A市的消息，估计就是他透露给瓦隆寨那些人的吧！”

姓方的……

果然又是那个姓方的！

他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叶初初的，借着要把她带回族人身边的名义，到头来，只是想挤走他这个碍事的眼中钉而已。

“所以说，叶小姐还真的是瓦隆寨的人？”向岩怕凌夜爵会发火，赶紧先把话扯回正题上面，“那那个什么灵蛊，现在究竟在哪里啊？如果‘毒液’组织真的那么想要得到它，以此来扩张自己的版图，那叶小姐岂不是很危险吗？”

“灵蛊，是没有办法脱离宿主——也就是人独立生存的，换句话说，它只能寄住在人的身体里面，而在瓦隆寨，够资格成为灵蛊宿主的，就只有巫王跟王妃生下来的孩子，随着孕育跟分娩，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所以灵蛊现在已经不在叶初初的体内了，她还有个女儿啊，难道不是吗？”

肖盛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简直把向岩急得团团转：“那照这么说来，灵蛊现在在繁星小姐的身体里，他们抓走繁星小姐，也是为了这个？”

“全对！”他打了个响指，不忘称赞道，“哎呀，真不愧是凌少的手下，果然一点就通呢！”

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向岩忍不住抱怨道：“肖先生，你到底是来为我们提供帮助的，还是单纯来看热闹的？”

繁星小姐的情况那么危险，他怎么还能坐得住呢？

“这是你们凌少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我再着急也不顶用啊！”肖盛琮直起身体，终于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毒液’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灵蛊，并不是借此来牟利，而是为了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