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事后谈话

想完老爷子的话，云翎也在心中骂了一句——“脑子有病。”。

然后，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昏过去。失血过多是这样的，还好洛涵涵一把扶住她，让她不至于在无意识间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

“云翎，你别吓我啊。你出事了，我怎么找人搭档，怎么和Dr.张交代，怎么再去莫逝家里窜门啊！”洛涵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急的快哭出来了，她大声地说道，“医务室的那几个人呢！快出来救人！”

日落时分，往往是令人伤感的时候，洛涵涵今天也这样想着。

云翎再次醒来时，看到的事洁白的天花板，上面有一盏散着柔和光芒的小灯还有通风口。房间内还有淡淡地消毒水的味道。窗户稍微开了一点，留作另一个透气通道。

窗帘被人拉开，有阳光照进来，带着暖意。然而，这暖意还是不能缓解云翎完全清醒后的疼痛，腰部依旧隐隐作痛，子弹的留下的东西还未被完全消除。鬼知道昨天她昏迷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许是一场手术？那必然也是用了麻醉剂，不然她也许会被痛醒。

阳光告诉她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那看来昨晚她睡得还是比较好，没有被人打扰。但即便有人打扰，她也应该睡熟了，没听到。接着，她又想起任欣说今天要来找她，这便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了。她该怎么告诉任欣，自己昨天中了一发子弹，说是去销毁军火，顺便杀了多少个雇佣兵，然后引爆了仓库？这显然不可能。

按照任欣的性格，任欣看到她住院了，保不准双手抱住她哭出来。真是的，都已经成年了，还这么……算了，正因为是亲人，才会为了自己的伤痛而哭泣吧。转念一想，云翎不打算告诉任欣实情，危险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好了，让她亲爱的姐姐好好享受平静的生活。

云翎看得到，那一念之间的位面之隔。位面之上，位面之下，不同的人生活着。位面之下看得见位面之上，而位面之上看不见位面之下，那就像一面单面镜。

位面之下的暗潮随时有可能将她埋葬，，它还不断地冲击着镜子有些破碎的地方，向上溢出。她不希望任欣被卷入这位面之下。有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她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只有任欣一个，她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其余的事情，她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做，没有掺杂别的什么东西进去。

目标远大，可自己真正能做到哪种程度，云翎自己不清楚，只能去相信那种“可能性”，并为之达到百分之百而努力。下次，她能不能避开子弹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在某个时候自己就不见了，消失了，那么自己有没有必要提前写好一封信以防万一？

“不要死，你不能死。”

“生死有常，早点做好准备。”

“终究不过你不想死，那就别那么早交代在不该发生的事上。”

云翎无惧死亡，有人说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有时候却来不及让你选择。终归，命在自己手里——“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那个真正值得你付出生命的时候。在那一刻没有到来的时候，好好活着。”

那一刻，还没来。云翎想着，准备起身，写遗书这种事还是早了些。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就像哈迪斯所说，未来，杀恶魔也不是没可能。至少等到杀了几个恶魔再说写遗书的事吧。

腰部的疼痛让她起身有些艰难，这时，有人扶住她，开口道：“慢慢来。”那人的声音很温柔，循循善诱，一步步教云翎什么是正确的起身方法，尽量减少她的疼痛感。

他的动作不算太熟练，但云翎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明显是怕伤了自己。她暗自猜想这应该是个刚来这里不久的护工，不过，男护工很少见，通常也是去照顾男性病人。他在这里估计是代照顾自己的女护士的班。

“谢谢。”云翎回过头去，轻声说道。不过，说完话，她就有点不知所措。等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莫逝会在这里照顾自己？刚才的猜想就当她什么都没想过吧。莫逝，不可能，这么，温柔的。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腰上的伤估计过个一个星期才能好，这不同于虚拟训练。这段时间就待在病房，洛涵涵来找你，也不要听她的话。”莫逝的语速并不算快，他刻意放慢了点，为的是让云翎清楚地明白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他是常年在生死线的边缘徘徊，一生一死只是靠自己。但云翎不一样，她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是脆弱的，最容易受到影响的——比如说人的心态极易被一些小事所影响。若中途出现意外，莫逝不保证云翎能否熬过来。

先不必说身上的损伤，心理上的伤痛是最让人受不了的。一个人的身体可以在受伤后不断恢复，但心理上的伤痛往往是短时间内无法治愈，还会对人产生持久影响的。

“她怎么了？”云翎还是有些担心洛涵涵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再怎么说，她们也是有过两次合作的搭档。

“未经上层允许，私自带你执行任务，检讨是免不了的。她就是平时太浪，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那样，所以找不到能配合她的搭档。不过，这次居然在写检讨前申请要和你搭档，不过被Dr.张驳回了。”说着，莫逝端起放在床边桌子上的粥，递给云翎。

云翎接过粥，还是热的，接着问道：“是有点吧，不过和涵涵搭档我应该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别想了，你和我搭档，我能教的，比她更多。”莫逝带着他一贯冰冷的语气回答道。

难得见莫逝说这么多话，云翎今天第二次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可云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