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相似之人

正是因为相似，所以才会有这场相遇。

相似谓之了解，但你究竟有多了解我的招式？你可知，你所见的只是细微的表象，甚至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哈迪斯收起玩玩的心态，“黄泉”快速闪过，剑锋每一次都落在离云翎极近的地方，但在故意留了些机会让云翎抵挡。

剑刃再次碰撞在一起。云翎脚上使力，想要在力量上占一些优势，以争取下一击的优势。像之前用的小聪明，应该没有什么大用处了，哈迪斯心里早有防备。

“想从力量上占优势？你现在修行还不够。”哈迪斯加大力度，逼得云翎不得放弃反守为攻的念头。他作出下一击，弹开云翎的剑刃，一次又一次，让云翎一步步向后退。

战斗的节奏越来越快，局面出现一边倒的趋势，云翎的节奏有些乱。为了不让哈迪斯抓到等多的破绽，她下意识拉开与哈迪斯的距离，挑准时机向后一跃。战斗的主导权绝对不能交给他，不然就被他牵着走了，她暗自想道。

目前，云翎与哈迪斯硬碰硬绝对占不到不好处。而且，她也明白哈迪斯在放水，要不然她早就败在那三剑之下。

哈迪斯也不上前追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再来。他眸中的笑意云翎看得一清二楚，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云翎——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果然，剑非一日而成，练了十几年的剑，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入门级别。云翎低下头，咬牙，心有不甘。

风吹过街道，带起街道旁树的叶子。叶落之时，剑起之迹。新一轮的战斗开始了。

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上，红绿灯灯光不断交替着，时间记录着他们交战的全部过程。

终是云翎先气喘吁吁，半跪在地上。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呼吸变得沉重，双脚因为过度移动而酸痛。可她不能在这时候停下，如果这是战场的话，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她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她想要活下去。

即使身体如此疲惫，云翎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

“够了，练习结束。今天就到这里，表现不错，下次继续。”哈迪斯放下剑，走到云翎身边说道。他看得出她有多么努力，只为了心中的那个愿望。只是……

“练习是需要认真对待，但也没必要把命也拼进去。”哈迪斯接着说道。然后，他扶着云翎去街道旁的公共坐椅上坐着。刚才的练习，有几招真的令他惊讶，这丫头居然兵行险招去赌他的反应，那可完全是把命搭进去赌，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还真是着了她的道。

云翎试着调整呼吸，却被哈迪斯一个响指打断，她身体上的疲惫突然完全消失。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静下来，一个地下训练室居然有那么多让她惊讶的地方。不过仔细想来，既然是模拟环境，那么对人的身体上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这只是让你在脱离虚拟环境之前感受不到疲惫，你回去之后还是会和刚才一样累。”哈迪斯靠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反正累的不是他，“现在你有十分钟时间，想问什么就问。当然，能不能触及到秘密范围之内就看你自己能不能问到那上面去了。”

云翎看着哈迪斯——他处于一个男性从稚气变得成熟的那个过程之间，阳光洒在他的黑发上，与他身上所带的阳光与开朗相配。如果要云翎用一个词语形容他，那便是意气风发。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真好啊。

她又想起她和老爷子为数不多的几次切磋，每次都是她率先败下阵来，腿脚发麻地坐在草坪下。那时，老爷子会呵斥她，说道：“起来！如果这里是战场，你短暂的休息就是给敌人最好的机会！你这是自己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活着对当时的她来说是个什么概念，她还不完全明白。她只能乖乖地听着老爷子的话，费力地站起来。这样，她才可以获取休息的时间。

现在，云翎懂了，老爷子却不在了。她完全明白“活着”的概念，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在心底留下抹不去的伤。

“哈迪斯，可以给我讲讲那位少将的事吗？”云翎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很小，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她想知道关于老爷子的事，不过，在伊甸上层，“哈迪斯”这个代号似乎是个禁语。破晓议庭虽然对“哈迪斯”十分尊敬，但提起他的时候毕竟占少数。

而且，论他人之言，最清楚“哈迪斯”的应该是Dr.张。不过，云翎不希望去打扰他，看他在那次会议上伤心的模样，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份痛。她不会去做那个撕开别人伤口的残忍者，因为她懂得伤口被撕开的疼痛。

一听到少将两个字，哈迪斯作出思考的样子，他还以为云翎要问关于丧尸的问题，没想到竟然会问道少将的事。不过，女孩子有好奇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思考片刻，哈迪斯说道：“我之前说过，我的原型是少将。但我的设计者在把我放入数据库的时候，做了点手脚。原本是不用做成我现在这样的人工智能的，但他却做了。他说，他要在把秘密留下来的同时把最真实的少将保留下来。”

最真实的爷爷……那也就是说人们印象中的那个“哈迪斯”其实是爷爷伪装出来的吗？云翎一边想着，一边接着听哈迪斯的话。

哈迪斯接着说道：“伊甸多数资料库中关于少将的资料都被清空，如今连‘哈迪斯’这个代号都是个禁语。但我的资料库是受保护的，所以啊，少将的所有资料我都有。本来我是想直接给你的。不过，我想讲出来，不然我们就要进入下一个问题了，我可不想让你一次性问我太多。”

说着，他冲着云翎一笑。阳光下，云翎觉得他，真的笑起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