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队。”见韩卫东出现，韩伟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韩卫东穿着那套裁剪精美的衣服，双手插着口袋，和被打得一脸是血的廖东海形成鲜明的对比，“我要是再不过来，估计今晚就得死不少人了。”

“这个…”韩伟讪讪的笑了笑，眼里也是对眼前局面的无奈和无力，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都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死了不少人，韩伟在心里暗戳戳的想道，他可能真的只适合干一些体力活吧。

韩卫东没有管韩伟的那些心里话，踢踏着步伐走到牛宇的面前，后者正骑在邢志生的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的说道，“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牛宇有心不想，但对上跟在韩卫东后面一起进来的胡北峰的眼神，到嘴的语气还是软了，“…算你命大。”

韩卫东同样没有理会牛宇，半蹲下来，替邢志生拍了拍灰尘，又给他整了整衣领，检查完伤势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问道，“被人打的感觉不好受吧，刑局。”

邢志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或许是从看到韩卫东进来的时候，也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他还是回了句，“的确很不好受。”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韩卫东拉了他一把，把他提了起来，“我不懂，为什么你明知道后果却还是要答应下来，难道得失与仇恨真的有这么大，大到可以让人放弃一切？”

“…你不懂。”邢志生表情很复杂，他看着韩卫东，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什么都能弥补的。”韩卫东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一样，“当年你为了整个海市，放弃了和张三制定的计划，舍小义，存大义，那今天你为什么还要犯当年的错误，用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来弥补当年的过错。”

“果然。”邢志生微微一怔，随即自嘲的笑了起来，“你果然知道了，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当年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看了眼韩卫东，又看了眼牛宇，随即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再掖着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一切的事情都要从当年张三的事情开始说起，张三被仇人上门报复之后，邢志生作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自然也曾经去找过他，不过没有找到，是后来张三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张三没有死。

那个时候的邢志生已经是警局里的高层，不是局长，但在局里也已经有那么一点影响力，所以张三向他提出了一个合作，那就是所谓的白狐计划。

邢志生那个时候正值壮年，也正是有野心的年纪，听到这么一个消息肯定不愿意放手，只不过因为张三的形象，担心事情说出去之后可能对他对外的公众形象有所影响，所以邢志生一直都是暗中和张三联系，密谋着这个计划的。

后来终于到了收网的那一天，张三如愿把他的那些仇人带到了陷阱里，准备等邢志生来抓人，完成计划的收尾，可就在这个时候，海市忽然发生了大动乱，影响十分大，不少市民都受伤了。

为了平息骚动，邢志生只能背叛了和张三的约定，没有带人过去，结果导致了张三和他的手下纷纷死亡，而事后邢志生也从那些制造骚乱的人口中了解到，原来对方早就已经预感到不对，所以故意在市内引发骚动，目的就是为了留住邢志生，不让他离开。

得知真相之后的邢志生很后悔，因为当初的骚动其实并不一定要他留下来的，他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办，可是为了他未来的上升之路，他选择了留下，结果不仅背叛了好友，还害的他身亡，为此，邢志生懊悔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邢志生如愿得到市民们的爱戴，成为局长的候选人之一，没过几年也正式上位，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那件事情之后，我很后悔，也有想过帮他报仇，可惜…。”邢志生低着眼睛，不敢与牛宇对视，“那件事情过后，那些人不是走的走，就是逃得逃，我拼劲全力，抓到的也不过二三………”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才会在这么多年后实施这个计划吗。”韩卫东看着他说道，“因为当年没有完成和张三的约定，所以才想着为他报仇，重新制定计划抓捕端木海，也是因为当年他也是张三的仇人之一，对吧。”

“是。”邢志生点了点头，“其实端木海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那些人都走了，他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说着，还不忘扫他一眼，眼里满是不屑，“不过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插一脚，所以我想着就在我下任之前，为我自己，也为整个海市做最后一笔贡献…。”

“可你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韩卫东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你这样做，有想过会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代价吗，今晚的事情，还有孟熊他们叔侄，和其他被你们利用的人，为了你们口中的正义，你们就可以牺牲这些无辜的人？”

“我们没有强迫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的廖东海忽然开口，“无论是孟熊他们还是其他人，都是出于自愿，我们没有强迫过他们。”

“那今晚呢？”韩卫东看都没看，直接反问道，“今晚死的这些人，他们也是自愿的吗？”

廖东海语噎，今晚的事情，他们确实有着不可避免的责任，但他们也不想的，明明说好的计划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最后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呢…。

“是，你们是没有想到这一切，就像你们没有想，你们的计划也不过是其他人手中的旗子而已。”韩卫东看向旁边牛宇的等人，道，“就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