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双眸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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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千叶点点头,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忽而觉得,这个男子对自己是真好,而她却什么都不会,无以回报。

她有些闷闷的扣了扣自己的裙摆,蓦地,脑中灵光一闪:"不如...,我转圈给你看吧。"她突然想起殷紫芙那日夸自己的话,便倏然从栏杆上跳了起来,面朝这烟纱脆生生道:"你替我治脸,我就转圈给你看,姐姐说,我转圈好看。"

她一挥袖,烟纱自动朝两边撩了开去,轻轻的勾在了两侧的弯钩上,华宁修抬眸看去之时,她已背对着他朝碧湖飞去,而后稳稳的落在湖中那一株硕大的青莲之上。

转圈...是什么东西?!

华宁修拧眉,实在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然而,顿了片刻后,却还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栏杆处。

月色正好,月华淡淡的散在女子青色的衣衫上。

远远看去,她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剩余青丝,如绸缎般长及腰部。依旧是轻纱蒙面,双眼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微风吹动青衣,她如同一只落在莲花上的青蝶那样好看。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女子满意的收回视线,垂眸看了一眼衣衫,挥袖开始转动起来。

原来,她口中的转圈,竟然是跳舞,一个能将跳舞说成转圈的人,能跳好无么。

他拧了拧眉,心中虽然怀疑,却还是静静的看着。

其实,他素来不喜歌舞,只爱清净。只是,从这个女子出现在琼华宫之后,每日都在他耳边叽叽咋咋,有的没有乱说一通,他从前明明最讨厌这样的人,如今却非但不厌恶,反而,还习惯起来。

这一点,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有察觉。

月光下,女子开始舞动,她一身青色的衣衫,与身后的湖水溶于一色,手盈袖扬间,宛若一挽碧水缓起于湖。她赤着双足踏在莲盘之上,轻快的转动,青丝亦随着动作,在月华下撒了开来。

华宁修凝眸默默的看着,片刻之后,却蓦地挥动雪袖,飞了下去。

女子显然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一时也止住了动作,怔怔的看着他飞向自己。

华宁修轻轻的落在莲盘之上,与她面对而站,双眸静静的注视这她。

虽然轻纱掩去了她大半的面容,可这双眼波流转的眸子,他却是看得真真的。

原来,她是长的这样子的...

千叶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睁大了双眸,满眼都是雪衣男子的容貌与身影。

而男子清绝的容颜却渐渐在自己面前放大,等到她醒悟之时,华宁修已伸手将她勾在一起的发丝捋平。而后,抿唇看了她片刻,忽而转身离去。

千叶在原地怔住,艰难的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许久才平静下来,左右看看后,终于朝男子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身后有细微的声响传来,华宁修顿了顿,随后放缓了脚步。其实,他今日本是要来寻一株千年桃木的。湖底的万魔虽然已被压制,然而,为防万一,还是要找到这样一株桃树来以策万全。

这样的事,原本只能是他一人去做,方才不知怎的,心念一动,竟然有意让她跟了来。

月临中天,月华徐徐的洒在桃林的每一个角落。身后那细微的声音一直不远不近的响着。

华宁修倏地顿住了脚步,索性站在一株桃树下,转过身去,看着她。

"呵呵...原来你知道我在你身后呀。"千叶不妨他会转过身来,即刻止住鬼祟的动作,有些尴尬的笑笑。

"既然来了,就好好跟在后头,莫要胡乱走动。"华宁修点点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对于他的反应,千叶很是诧异,然而,他既然允许自己跟着,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走在一起?她抿唇一笑,脚步也轻快起来。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林中花香盈盈,一阵微风吹来,桃瓣便四下飞舞。这夜色实在太美,千叶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扬起手,去接花瓣,而后轻快的转起了圈。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转圈。"华宁修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此刻,正凝眸望着她。

他突然出声,吓了千叶一大跳,险些扭到了腰:"哪里...是这里太美了。"她朝他笑笑,转了转眼珠,忙的转移话题:"可是,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华宁修看了她一眼,抬眸扫了扫四周,方道:"寻一株千年桃树。"

紫薇殿后面的这座桃林很大,虽然好的桃树有许多,然而,要精确的找这样一株又好,年代又久远的桃树,还是很不易的。

只是他没有料到,千叶竟然很快就帮他寻到了一株。

"你是怎么找到的?"眸中掠过一丝精光,他快步上前抚了抚这株桃树。躯干虽然不是最粗壮的,枝叶也不是最旺盛的,可的确是一株千年以上的桃树。

"这还不容易。"千叶朝他眨眨眼,却不说出下文。

她是万物之母,所有生灵的一切,都瞒不过她,更何况是猜桃树的年龄了。

她抬头看了看满树的繁华,索性坐在了树下,托着腮,低头去看纷繁落地的桃瓣。

她不说,华宁修也不勉强她。寻了半夜,或许也是累了,他看着她坐在桃树下,花瓣落了满头,她却犹不自知,伸手去接被风吹落的桃瓣。

或许,这的确是个很美的夜晚。他望着她轻纱遮面的脸,居然这样想着,随后也在靠着桃树坐了下来。

自从收服妖界后,他每天夜里都要以琴音净化湖中万魔的魔性,连日以来,的确是有些累了。如今寻到了桃树,也算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他弯了弯唇,片刻后,长长的睫羽缓缓垂了下来。

"这花瓣的颜色多好看啊。"千叶已经两手接满了桃瓣,转过身去,将手中的桃瓣递给他看:"你看..."

她满心欢喜的凑到他面前,却蓦地发现,他睫羽轻覆,呼吸平缓,分明已是熟睡了的模样。

夜这样静,这样美。

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静静的靠在树干上,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墨发之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诗意风华。

千叶呆呆的望着他,连手中的桃瓣落了都不知。而后缓缓的朝他靠近。

近了,更近了,近的能数清他的睫毛了。她仔仔细细的他的容颜,每一处都不放过。

只是,她的青衣与他的雪衣交叠在一起,她的手掌撑在上面,衣袂相擦,蓦地一滑,她就不期然的仰头冲了上去,伴随着一声闷痛,她的菱唇便吻上了他的下巴。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当初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好闻,这股味道,超越了花香,溢进她的脑海,她便一时昏了神思,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望着他下巴之上的那两片好看的薄唇发呆。

"你在做什么?"头顶有一道微哑的声音响起,华宁修眯着凤目,眸色深深的望着她。

原来他醒了,千叶顿觉大了,有些慌乱的抬眸望着他,手下一用力,想要快些撑起身子,未料到,衣袂比她更快更滑,"唆"的一声,又是一滑,她便直接歪身子,躺到了他的腿上。

"呵呵..."四目相接,竟是相对无言。许是太过尴尬,她望着他,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华宁修却根本不在意,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流转的眼波里。此时她的发髻松散开来,如绸缎般铺了满地,花瓣落在她的发上,落在她的身上,也落在她的眉间。

华宁修静静的看了她片刻,忽而伸出手去,捻掉了她眉间的桃瓣。然而,指尖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顺着她的眉,抚上她的眼,而后,缓缓往下,拂掉落在她面纱上的花瓣。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眸中亦带了丝微不可察的宠溺。

千叶还未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眼前男子的容颜却骤然放大,而后,眉间便落下两片温热的唇。

她睁大了眸子,眸中水光盈动,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却见男子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而后垂眸看着她。

"我...我要回去了。"千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从他的腿上滑下,几乎是同时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小声道:"我先回去了,明...明天再见。"她说完,头也不回,移步飞一般的离开了桃林。

华宁修并未说什么,只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方才收回视线。

垂眸看了看她躺过地方,那里落满了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桃瓣,他伸手轻轻掸了掸,而后依旧靠着桃树,轻轻合上了双眼,唇角却在合上眼的那一瞬,微微上扬了起来。

翌日,紫薇殿。

早朝刚刚散去,炎帝便即刻派人去请了无极子来。

无极子来到紫薇殿的时候,炎帝正埋首龙案,忙的不亦乐乎。见他来了,忙的赐坐,又命人奉茶。

"一大早的,你这是何意?"无极子喝了口茶,望着龙案上堆积的奏折道:"我已不问朝政多年,你不会是心血来潮,要与我来论、政吧。"

炎帝闻言,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搁了朱砂笔,方道:"你若是真这么想,我倒也是求之不得。只可惜,你这老头闲散惯了,若我真这么要求你,往后,怕是连你的无极殿都甭想去了。"

他笑笑,缓步走下台阶:"今日只是棋瘾犯了,想寻你过过手罢了。"

"如此,那我倒是乐意奉陪。"无极子摇头一笑,虽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说破,两人又说了会话,随后一前一后,去了偏殿的雅室。

雅室之中,环境清幽,茶香袅绕。

两人激战半响,趁着无极子拧眉思索的功夫,炎帝屏退了左右,终于道出今日的目的:"关于那件事情,修儿那里,进展的如何?"

虽然,这早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然而,听他这般说,无极子还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拧眉落下一子:"如你所料,一切尚算顺利。"

"恩。那便好。"炎帝捋了把胡须,满意的点点头:"此事虽然难办,然而,循序渐进亦未尝不可。"

"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视线从棋盘上转开,无极子却并不认同,叹道:"你不知,千叶那丫头化身的时日,比我预计的完了两日,她的脸上至今,却仍残留着荷叶留下的印迹..."

执棋的手微微一顿,而后缓缓落下一子,炎帝这才看向无极子,虽有讶异却并不担忧:"放心吧,修儿的性子我最为清楚,任何人与事物,除非他不喜,但凡是他看上的,根本就不再存在什么妨碍的因素。"他顿了顿,又笑道:"更何况,你我都知,印迹消去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惟愿如此。"无极子正观着棋局,闻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这件事可是费了你少心思。只不过,你的这份苦心,届时也要两位公子都应承了才好,可依我看,大公子似乎不是个甘心居于人臣的人。"

"恩。"无极子一言命中要害,炎帝点点头,眉间也有忧色:"帝位之争素来血腥。平心而论,我的这两个儿子,修为不分伯仲,于我闻言,亦只是手心与手背,并无差别。然而,若当真要从中选一,修儿却更适合做这个位置。"

他顿了顿,执了茶壶倒了两盏茶水,将其中一盏递于无极子,才道:"不为别的,只为这芸芸众生。"

无极子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不可置否。

华宁枫的性子的确过于乖张暴戾,天帝之位,并不适合他。然而,他却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扯开话题:"我近日倒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炎帝勾了勾唇,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完颜云霆。"他夹了一枚黑子落于盘中,摇头道:"败军之将,垂死挣扎而已,就算召集再多的徒众,亦只是残兵剩馀,不足为患。"

"我听到的,可不止这些。"无极子摇头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据说二公子下凡收复妖魔两界之时,与魔界公主完颜月盈曾有过交手。那公主败于二公子,却因此对二公子有了爱慕之心。近期听闻,好似有意要向天界示好,欲求联姻..."

他顿了一顿,故意抬眸看了炎帝一眼,果见他神色有些讶异,便抿唇一笑,适时止了话。

"竟然有这样的事?!"炎帝眯了眯眼睛,纵观整个棋盘,食指轻轻敲动着桌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久之后,方听他嗤笑一声,两指夹了黑子,举在半空,却久久不曾落下:"看来,今日寻你下棋,实在是明智之举。所谓狡兔三窟,虽则不足为患,然而,若要斩草除根,却也还需花些心思。"

他顿了顿,在无极子不解的目光下,伸手将黑子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才满意的捋了把白须,笑道:"联姻之事,不管他是真心或是假意,在我看来,皆是妄想而已。只不过,他若自己要送上门来,我便赐他有来无回,既省心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无极子顺着视线一看,眸色不由暗了暗,他居然看破了自己毕生研制棋局:"老头子本以为,二公子棋艺超群,如今看来是错了!"他冷笑一声,伸手推翻面前的棋局:"原来你才是那个操纵一切的高手!"

炎帝望着他笑笑,抿了口茶,却是不可置否。

夕阳西下,云彩斑斓。

琼华宫后院碧湖旁,自此便多了一株桃树。千叶懒懒躺在莲盘中,偶尔会露出头来,去看那一树繁华。

她想,她大概知道华宁修的用意,是为这湖底的妖物罢。

其实,湖底平静的很。那些妖物都畏惧她,缩在角落里半分都不敢动弹。昨夜在桃林的时候,她差点就说出口了,只是,无极子曾千万嘱咐过她,万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是以最终,她还是没有告诉他。

夜幕已经降临,她踮了脚,掩在莲瓣后,朝琴室的方向看看,那里已有琴音响起。

她从袖中抽出丝巾,蒙上脸,犹豫片刻后,飞了过去。

晚风习习,烟纱曼曼,她落在栏杆上,与往日一样,仰头望了望天空。月亮还未出来,星光也疏淡,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她在栏杆上坐了下来,微微侧身,透过烟纱朝里面望了望,依稀能看到他低眉弄琴的模样,然而,只是一眼,她便捂了胸口,慌忙收回了视线。

原来的确有些不同了。她垂眸,看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已经不受控制,跳动的厉害。

昨天夜里的那种感觉又上来了?怎么回事?她伸手捧了脸,才发觉竟然连脸颊都是热的。

栏杆不远处的位置,依旧摆了一碗药。她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伸了手,将药喝了下去。

入口却是苦涩难当,千叶不意会如此,瞪大了眼睛,用了很大的劲才将它咽了下去,难喝的连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连药都是苦的!那些去苦的药呢?

她咬咬唇,有些委屈,将药碗放回原处,看着那人的身影,动了动唇,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好苦..."

指尖微微一顿,却并未停下,华宁修兀自弹琴,似根本未听见。过了许久方才出声,声音却是淡漠的:"药要苦用,方为有效。若一味怕苦,只为口感,便容易被表象所获,实则,这药,喝的一点用处也无。"

千叶拧眉,她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药,可隐约又觉得,是另有所指。

"可我怕苦..."虽然不懂,她却还是望着他的身影,低声嘀咕了句。

唇角微微抿紧,华宁修垂了眼睑,却没有再与她说话。

这一、夜,月亮躲在乌云底下不肯出来,往日温润淡笑的男子,亦一反常态,对自己不理不睬。

千叶的心中有些难过,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男子低眉弹琴,始终未抬眸看她一眼。

夜愈加深了,忽而有一阵大风吹过,撩起了烟纱,将外头那股消散了差不多的药味带了进来。

华宁修忽而便没了心思弹琴,起身缓步走到了对面的栏杆处,烟纱盈动,那里早已没了人。

他凝眸望着那只只剩了点残渣的药碗许久,才伸手将它拿起,随后离开了琴室。

碧湖中,千叶坐在莲盘上,直到琴室的灯灭了,才仰头躺了下去。

他一定是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千叶随手摘了颗莲子,扔进嘴里,闷闷不乐。

"哎呀!"转辗反侧后,她终于从莲盘上坐起,忍不住用拳敲了敲脑袋,自言自语:"我昨夜为什么要啃他的下巴呢。"她双手捧着脑袋,望了望琴室的方向,懊恼不已:"他长的那么好看,我却啃了他,一定是好痛,所以他才生气了!"千叶坐在莲盘上,歪着脑袋不停的猜想,唯愿他明日能消气了,这样他们又能想从前一般好了。

可是,她却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第二日,她再去琴室,药依旧是苦,甚至比起先前更苦,男子也仍旧如此,不论她叽叽喳喳说多少话,讲多少事,他却始终不理她半分。

"哎呦!"她突然哀叫了一声,伸手扶着脸颊,双眸却是带点古灵精怪,偷偷的往后看,声音要多惨就有多惨:"我脸疼,好疼啊..."

琴声果然立刻便停了,却始终没有动静。

她拧拧眉,转了转眼珠,将整个人缩成一团,假装疼的人都抖了起来,演技简直如火纯清:"哎呦,脸好疼..."

终于,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有人握住了她的肩,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来:"真的疼?"他的语气微沉,带着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遍后,握着她肩的手忽而加重了力道:"装的吧?"

眼见被揭穿,千叶其实并不惧,只是抬眸望着他冷凝的脸时,心中还是不免缩了缩:"是...不疼。"或许是被他的目光所慑,千叶心里忽而没了底气,垂了眸小声道:"可你这几日都不理我,我才没了法子。"她用手揪了揪水袖,顿了顿,还是抬起了头来看向他。

华宁修也看着她,眸光若崖渊般又静又深,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眼波流转的眸子,良久,脸上的神色终于归于平静,别开眼淡淡道:"不疼便好,早些回去吧。"

他忽然松开了她的肩,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掀开烟纱,径自离开了琴室。

千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十分茫然。

他,好似根本没有生气,可又觉得是哪里不对。她拧拧眉,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突然有些觉醒。

他根本没有生气,而是...在疏远她?

可是,为什么?

她从栏杆上站起来,眺望远处的碧湖。皓月千里,静影沉璧,真是美极。可是,此刻她的心情却是糟透了。

明日,会好么?她回头,望着灯火下的焦尾琴,耷拉着脑袋想着。

不料,第三日夜幕降临,她再去琴室的时候,那里却没了琴声,更不见了人。只有那碗黑乎乎的药依旧在原来的地方,散着苦味。

而她不知的是,琼华宫今天晨起十分,便有两位稀客到访。此时,华宁修正坐在翠玉桌旁,与一个蓝衣男子对奕。不远处,一个小摆台旁,一红衣男子歪歪的躺在上面,执了酒壶,一面观棋一面饮酒。

"真是稀奇。"蓝衣男子抬眸看向华宁修,笑道:"往日百战百胜的人,竟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将棋子落到某一缺口处,一拍大腿:"你输了,修,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竟然连输我三盘。"

华宁修拧眉望了望棋盘,还未说话,不远处红衣男子却率先开了口:"北冥,分明是你棋艺不精,人家敬你是客,让着你罢了,你还当真了?"他说完,勾了壶嘴喝了口酒,笑的邪魅。

"你又知道。"北冥帝闻言,却并不恼,看着他笑道:"难得相聚一回,我这也算是客随主便,即便被赢了去,我也是乐意。而你又是怎么回事,"他转眸看了看他手中的酒:"这一日下来,却自顾自己饮酒。"

"我对这些可没兴趣。"红衣男子从摆台上跳了下来,执了酒壶,走到棋桌旁,垂眸看了一眼棋盘,忽而道:"不是说带了件宝贝来,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北冥帝一怔,随后摇头笑道:"你倒还惦记着这个。"他抬眸看了华宁修一眼,随后伸手,掌心即刻便有了个锦盒,他将锦盒放到棋盘上,锦盒自动变大,盒盖打开后,两道光骤然从里面窜了出来,在上空相缠片刻后,一前一后回到了锦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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