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止这些，她的死已经把很多事情串了起来！”章衡落寞的转回头，视线已落在紧闭双眼的朱颖脸上。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俯下身的章衡在朱颖冰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一瞬间，似乎再次闻到了那甜美的香水味，那味道一改往日的强烈，在这冰冷的解剖室内，像唯一的暖阳，第一颗泪水渗出的时候，章衡已经转出解剖室，没有再和法医道别，剩下的缝合也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已经回到办公室的蒂娜突然收到一条消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章衡发来的。语气生硬，没有半点客套：“我会消失数日，朱颖的葬礼拜托你参加一下。”。

看着呼叫器上的消息，蒂娜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会去的。”便关闭了屏幕。但是心中另外一个思绪却已盘绕心头，为什么他会消失？失去找贺婷了吗？是因为伤心了吗？……我在他心里究竟重要吗？

大雨滂沱，陵园之内，细长的黑色五边形棱柱从地面伸出，一行行小字书写前方小片土地之中所埋之人的生平事迹。

黑衣素行，一行人慢速经过那些屹立多年的棱柱，径向着远处一个新挖开小坑走去，贺婷走在队首，手中的照片中，有着纯真笑容的朱颖面容定格在30岁那年的秋天，一个本应收获的季节，她却悄然殒命，此刻仅有些许骨灰容身木盒之中。贺婷并没有大哭，却是神情黯然，想必这些天的悲痛已将她的泪腺挤干，情绪崩溃的边缘也不知来回经过了多少次。

据朱颖之前所说，大冲击那天，他们二人因为公干前往城郊，离开了原本工作的三医院，大冲击发生之时，他们正准备驾车回行，所以即没有受到外星战舰的正面攻击，也没有再酸液冲击中化为乌有，侥幸逃过一劫之后的二人却再也联系不上半个亲人，世间仅存的羁绊就是对方，就此约定互

为亲人，不离不弃。

此刻的贺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完全孤身一人。贺婷身边的蒂娜正举着雨伞跟随前行，虽没有过多接触，但是自从第二次冲击之后，蒂娜与朱颖之间也因为章衡这座桥梁被联系在了一起，所思良多的蒂娜此刻凝重的神情竟不知究竟是何样的心境所致。

蒂娜身边的一名男子却是引起了章衡的注意，这名男子虽戴着墨镜，也没有与章衡正面接触过，但是通过长焦镜头中看到的剩下半脸，章衡心中却已呼出名字“凡尘”。一定是他，那个痞子嘴脸，我不可能认错。章衡迅速按动相机快门，凡尘的面容被一张张记录下来。

“没有一丁点悲伤！”章衡看着屏幕上的凡尘评价道。

葬礼结束后，蒂娜与贺婷简短道别后便离去了，路边驶来一辆军用号牌的车辆，那定是提前离去的小吴开来的，虽然小吴也到场了，但是因为在侦办朱颖的案件，并未参与葬礼，只是在墓地路边停车后远远眺望着蒂娜一行人。

贺婷依旧伤感，身旁的凡尘已更加亲密的将她的腰身搂在手中，帮忙拿着的朱颖遗像在空闲的手中随意拿着，在身边不断甩动。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章衡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疼痛，手指却已不断按下快门。

二人一直走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全新全地形越野车，依然没有号牌，贺婷坐上副驾驶位置，凡尘却弯腰向前，轻轻吻在她的脸颊，这一切都看在章衡眼中，但他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直到二人车辆离去，章衡才发动自己的车辆缓缓离去，没有乘坐高速列车，经过约五个小时的驾驶，章衡终于将车开进西南4号安置点，经过检查站时，章衡出示的身份牌上写的却是章煨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名字，此刻却顶在章衡的头顶，这一切都是他一周前拜托黄柏准备的，虽说黄柏已非当年朴实，但至少可信

。

章衡的车最终停在安置点外围的一幢住宅楼前，这是一幢六层小楼，看着墙上暗黑色的装饰条带，在此刻显得是如此压抑，连日的奔波已经将他的心一次次撕裂。压低帽檐的他径直穿过门厅，没有乘坐电梯，而是由楼梯登上三楼。

关上门后的章衡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之前，将今天所有的照片都导出到电脑里，随着切换的咔哒声，他聚精会神的逐张观看。这是一间单间的房间，唯一的附属就是小厨房和卫生间，都是仅够一人转身的空间。而那即使厅又是室的房间中，只有简单的家具，小小的单人床被推到墙角，空出的地面上已铺满各种资料，厨房水槽旁堆积的未开启的方便面盒已经证明，他在这里几乎足不出会。

“果然是你！”章衡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两张照片自言自语说着。

照片上是正搂住贺婷腰身的凡尘，参加葬礼的黑色西服还在身上，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与肃静的气氛豪不相称，而那搂住贺婷的左手却一直戴着手套，平时看来本无异样，但是照片上的左手无名指却因为被贺婷手肘阻碍，呈现出不可思议而扭曲的角度，如此角度下的常人必然异常痛苦。

另一张照片上则是凡尘开启车门的一刹那所拍下，放在车门置物盒内的一张纸成为重要的疑点，那张纸虽小，但是通过像素还原，依稀可见纸上的标志正是血红的飞鹰，眼前这个男人与飞鹰组织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个男人接近贺婷的目的必然是不简单的。

已经两次见到飞鹰组织的残忍，特别是对待女性贡品是，心狠手辣的程度比恶魔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很巧合的是，前两次所献祭的贡品都是护士，而贺婷现在依旧是护士职业，正因如此，贺婷现在无异于伴虎而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贺婷！”章衡小声说着“我必须一次性铲除他们三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