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艾致林喃喃道，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童师玄耸耸肩，松开了抓住艾致林的手，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也许金乔觉知道？”

“你特么疯了！”艾致林吓得连忙撒出一大堆禁制，然后惊魂不定地瞧了瞧四周，发现没有异常发生，这才吐了口气，“别招惹那个混蛋，这个空间，依然在轮回界内，懂吗？”

“看来他也力有未逮嘛！”童师玄哈哈大笑，“我故意的。要不你撤销禁制，我再试试？”

“疯子，你想找死，别拉上我，实力未到，强行装逼，天劫轰的就是你这种人！”艾致林骂骂咧咧地再次撒出无数禁制——他生怕童师玄冷不丁来那么一下。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我一世，对不对？”童师玄笑道，“现在我是跟你商量，咱们得拉他下来一起聊聊天，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咱是尊重你，事实上，你这些禁制，真的关不住我，你瞧。”

童师玄说完，轻轻一闪身，便已在艾致林辛苦布下的禁制之外。

“你到底想怎么样？”嚣张了三千万年的艾致林，泛起一种无力感，他发现童师玄之于他，就如他之于世间其他生灵一般，完全束手无策。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聻的克星，这种克星，一个就够了！

这是进化节点所代表的真正意义么？

“应该是的。”童师玄看出了艾致林的困惑，“不过我和你，都应该是推动轮回界质变的动因，起决定作用的，应该是你，而我，应该是类似督察者一样的存在。”

“凭什么？”艾致林悲愤不已。

“老鼠被猫吃的时候，它一定不会问猫为什么，规则就是这么规定的，我有什么法子？”童师玄眨了眨眼睛，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畅快过。

曾经让世间生灵避之唯恐不及的聻，却被自己这个只有筑基期的修士给压制得死死的，世间之奇妙，不外如是了吧？

“你别高兴得太早，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一个存在，会把你压制得死死的！”艾致林恶狠狠地道。

“这点我认同！”童师玄拍手赞道，“不过应该足够我逍遥个数十亿年的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万事无绝对，假如我的克星和我成了好朋友呢？比如你我，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兄弟了……嗯，严格说来，咱俩还真有这个基础，你不就是我亲舅子么？”

“妈的，老子不是艾致枫，不是艾致枫，我特么要说多少遍？”艾致林开始暴走。

“可是，你最终还是会成为艾致枫，对不对？”童师玄眼带悲悯地望着他。

“我不是他，永远不要做他，我已经是我的……”艾致林疯狂嘶吼，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向无尽黑暗。

这次童师玄没有跟上。

艾致林确实不是艾致枫。准确地说，他是已经死了的艾致枫。

原来，能杀死仙神的力量，真的已经出现，艾致枫不幸成为第一个祭品。

这种力量，就是聻！

生灵真的在陨落之后，就会彻底地烟消云散么？这个答案，自修真史以来，都是肯定的。

凡人如此，仙神亦然。只不过仙神多了一个特权，在低级空间，他们的神魂不会溃散。

直到童师玄获取了艾致林的记忆，他才知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一直都存在着！

每个生灵对于永生，都有一股强烈的执念。当这种执念足够强大，而这个魂魄生前的修为也足够高深时，神魂能坚持不溃散的时间，就越长。

但是所谓的长，也不过是数小时内，延缓到了七日。所谓头七，就是这么来的，至今之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感应，久而久之，这种祭头七的传说，就散布开了。

求生的本能，会促使这些即将溃散的魂魄，拼命去寻找如何规避死亡的办法。

作为修士，首选想到的，可能就是夺舍了吧？事实上，几乎绝大多数生灵，在自己陨落之后，就会病急乱投医，选择离自己最近的生灵进行夺舍。

夺舍如果那么容易，这世上怕早就全是重生之人了吧？

然而没有，可以说几乎没有成功者，哪儿那么巧，就能遇上新死地肉身，想当初童师玄不过是转生于克隆体，都折腾得够呛。

终于有一天，也不知是那一个魂魄，选择了就近吞噬与他一起陨落的某一个魂魄，然后欣喜地发现，维持自己神魂不崩溃的时间，延长了！

于是，这枚魂魄，为了保持自己不死掉，开始到处疯狂吞噬魂魄。

他成功了。

事实上，这种本能的自发行为，无须推广，总有魂魄能做到这一点。

于是，亿万年演化后，这种吞噬其他魂魄，已经演化成了他们的本能！

他们存在的空间，至今是个谜，包括创造过世界的诸位天外世界的大能们，都不知道这个魂魄回归到空间在什么地方，甚至这个地方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艾致林证明了，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童师玄称之为地狱，在变成艾致林以前，他把这个地方成为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