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又站住了，没有回头，又道：“可如果最后语儿消失了，我也不会怪你。毕竟，她一条命换来的，也许是整个天下的太平。”

这次，这个将一切告知林翰的老人终于离开了。

林翰仍然定定坐在位子上，看着手中的锦囊，仿佛要将它看出一个洞来。

天已经暗了下来，法事已终，前来吊唁的人也离开的差不多了。林翰从休息处出来时，只见大殿之中的人群已经消散，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学宫里的人，还有陆修远他们。

灵堂前的蜡烛不断摇曳着，林翰看到长老的木棺还没盖棺。

陆修远见他终于出现，走上前去，沉声道：“想让你和长老最后告别之后，再盖棺。所以一直...”

“谢谢。”林翰点点头道过谢，便在众人注视下往木棺走去。

他看到长老躺在其中，模样十分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睁开眼睛。林翰甚至错觉长老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

就这么盯着长老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在木棺前跪下来，响亮地磕了三个头。他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将所有决心都在心里坚定不移地宣誓了遍。

长老，你放心吧。

放心地将学宫交给我，也放心地，将天下交给我。

我会拼尽自己所有的一切守护他们。守护每一个值得不值得的人。

请您，放心。

...

入夜，学宫之中安静的可怕。学生们因为长老的逝世而都情绪不高，课程也停了几天，这个时候都已经入睡了，就算还醒着，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

胭脂被安排着住进了客房中，和晏初的房间相邻，即使深夜了，她也还是有些不放心晏初的伤势，偶尔过去看一眼，替他盖好被子。

而芒月自然是和林翰住在一起。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长老的逝世，林翰一直都很难过，便自己也乖乖的，尽量不去打扰他，甚至和楚南溪学着做饭，为的就是能让他宽心一些。

桌子上放着刚刚喝完的甜汤碗，此时两个人已经都躺在了床上。林翰毫无睡意，芒月因为林翰毫无睡意而自己也毫无睡意。

两个人平躺着，一起看着屋顶，谁都不说一句话。

许久，林翰才终于翻过身来，拉起芒月的手，道：“这几天有些忽略你了，也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们...”

还没说完，芒月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林翰的嘴，莞尔一笑道：“我懂，我都懂的。林翰，你不要觉得我是个小女孩，还会计较这些东西。你这么伤心，我怎么还能给你添乱呢？放心吧，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忽略了我而自责，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林翰忍不住心疼不已，他伸过手臂将芒月揽在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

“谢谢你。月儿，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芒月摇摇头，回手也抱紧了林翰。

“不要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