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羊无缺一怔随之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道：“不可能，这片天地是残破的，就算是圣人进入这里都很难不被天威所发现，哪怕压制气息也不能在此地呆的过一月之久。”

“可是就有这样的人在此地呆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李盘星斩钉截铁道，在他到云起宗的时候，屠老头已经在那里，鬼知道他在云起宗呆了多久。

“不可能、不可能。”公羊无缺直摇头，踱着步道。

“信不信由前辈您，但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而我正是在他的后院发现这鼎炉与其中的火种。”

“太玄真火？难不成是那个境界的人？”公羊无缺倒吸一口冷气，微微有点胆寒，那个境界的人在北山岭干什么？

“那个境界？”李盘星凑上来好奇地问，他对武道境界颇为感兴趣。

公羊无缺瞥了他一眼：“小子，那个境界你连毛都看不到。”

“好几年，难道这样一位大人物不见了，天底下没人会去找他吗？一呆如此之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公羊无缺越想越不明白。

“小子，那个前辈姓甚名谁？他的武器是什么？”

“他姓屠，武器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他爱喝酒。”李盘星如实回答。

“屠？爱喝酒？太玄真火？”公羊无缺的脚步停了下来。

“难道是他？不可能，他早就成虚帝已久，为何还会在末古之年后来这里，难道他忘记那条例了吗？”

看着喃喃自语的公羊无缺，李盘星对外界越发感兴趣，想必外界武道的缤纷远不是北山岭可以比拟的吧。

“要不，您出去的时候，找屠前辈问清楚，顺便代我向他问声好。”

“放屁，老子过去找死。”公羊无缺怒道。

李盘星竟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惧意，能够让如此一个强者动容，屠老头到底是何种境界？也怪不得江尽雪都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前辈。

“好了好了，给我自己滚去练功。”他随手将无缺流云剑甩出去。

李盘星接过无缺流云剑轻咦一声，所见剑身光滑并带着瑰丽的光泽，云纹犹如天上云烟翻腾般鬼斧神工。而无锋一侧已经完全开锋，这才是无缺流云剑真正的样子！

“好剑！”

李盘星爱不释手。

“等我拔了天澜剑，这把剑就送你了。”

一句话差点没让李盘星抖落手中的剑，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的剑就如此轻而易举送人，这老混蛋也是大心脏。

李盘星没有再打扰他，留他一人在此地慢慢思考着，其中的辛秘远不是他所能触及。

带着无缺流云剑，李盘星找了一处幽静广阔的地方，在这里石体呈现出幽幽黑色，哪怕一剑落在上面也是只留下一条白痕。

“既然已经学会了两种巧力，是时候领悟举轻若重了。”

原本就摸到一点苗头的他，等待着一个契机，而现在正是领悟举轻若重的绝佳时候，沧海九剑前五剑以力会剑，后四剑以意会剑。因为一直没有领悟举轻若重，所以他卡在了第五剑上。

脑海里回忆起之前一拳荡起一百五十道回音的情形，他平举起长剑，全身心融入那股意境之中，他把握住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感觉，将之牢牢拽住，慢慢融入这一剑。

一剑一剑的舞动，他舞完前五剑却还在不停往复的接下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渐渐地，身体似乎沉入大海，在大海中感受着波涛汹涌。在海底下看着海上的狂风暴雨，那天灾一样海啸卷杀数以万计的生灵，化成深渊巨口将一切吞噬，可怕的力量就算是硬扛着天上的落雷都丝毫不惧。

李盘星身处在海底之下随着巨大的浪潮随波逐流，感受着天地可怕的伟力，葬送一切的无尽之力，一切在眼前和蝼蚁没有区别。

一朵浪花拍过他的耳畔并向远方流去，借着各种力量的卷入，原本的小浪潮越来越大，最后化作滔天巨浪破海而起！

“这是？”

似乎有一丝丝明悟开始出现在李盘星心中，他奋力抓住那点点明悟，可是明悟即刻消散。

李盘星没有放弃，依旧沉浸在如此的意境之中。剑风呼呼的响声，似海面最可怕的风暴，气比腾龙，吞吐天地万物！

剑势狂暴如水，大浪滔滔，迭起间缔造一个个毁灭。

完全的破坏力展现，而李盘星在这样的混乱中寻求一丝安静，寻求其根其源，寻求其中最不能缺少的那一缕力量，就好像之前的小浪花从他耳边卷过。

一息、两息、三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枯燥无聊的舞剑没有丝毫让他松懈下来，在小红尘界中他的心度过万载岁月之久，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沧海一粟。

到最后，李盘星完全忘记了他手中还有一把剑，甚至最后忘记了他这个人。他仿佛也化作一缕暗流自海底深处飘过，但是一次又一次被巨大的力量消磨殆尽。

从头再来，他经过数百次枯燥无味的尝试，一片新的世界在慢慢展现在其眼前……

“巧力可不只有震荡力，还有旋转力、重叠力、折回力、虚实力、点破力……”

公羊无缺之前说的话浮现在脑海。

旋转之力与震荡之力合成的一拳让他打出了一百五十道回音，而举轻若重又是如何做到。

微小的暗流、冲天的巨浪、轻盈的微风、卷杀一切的风暴、看似平静却不平静的一面、看似不平静却被平静缔造的一面……

那一剑已经越来越清晰，曾经捉不到的东西开始被其牢牢握紧。

李盘星脚下裂开一条条细微的裂痕，细密无比，这些小小的裂痕蔓延向远处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大，口子粗的地方甚至宽半丈之长！

整个石洞开始剧烈摇晃。

远在一边的公羊无缺一惊，望向了李盘星所在的地方，惊呼：“举轻若重！这小子领悟举轻若重！”

他先前也只是一提点，没想到李盘星顺着这条线摸到了举轻若重的玄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盘星睁开眸子满是兴奋。

看似狂暴的海啸的本源实则不过一道暗流，幽深的海底一道暗流经过巧妙的流动变得有摧枯拉朽之势，外力愈大，这道暗流将会变得越为可怕，在别人肉眼不可见的地方，变成生啖他人的可怕凶兽！而这力量是另一种巧力——虚实力！第六剑不仅仅是举轻若重，更是二者相辅相成！

“沧海九剑第六式——暗流涌动！”

他握无缺流云剑，庞大的气息出现，有着大浪迭起之势。一剑挥出，气浪散发向四面八方，这一剑远没有前五剑凝实的霸道，甚至有着力量分散的意味，但是一道幽暗的剑芒自消散中壮大，变得越发可怕。

剑风打在坚硬的石壁上割出一道道裂口，突然在一刹那将石壁彻底毁灭，碎石纷飞。

李盘星没有停下，再次斩落一道剑罡，一道剑罡消亡间伴生另一道剑罡蓬勃壮大，散发出比原先更为强大的力量。

石壁再度落下一个大洞。

李盘星的剑在碎石中穿梭过突然停在石壁边上，轻轻一拍打。

“举轻若重！”

“砰！”

整个石壁化作一地的烟尘。

“呼。”

使出这一切，他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疲乏，自己之前把第六件看得太简单了。若不是公羊无缺，自己可能要花个几年才能学会这一剑，虚实力太过玄妙，他在无穷无尽的明悟中才把握住了这一丝！

“好！”

公羊无缺自另一侧走来，不断拍着手道：“好厉害的领悟力，我不过提了几句，就可以创造出这样的剑招，不错不错。”

“前辈谬赞了，这剑式本就是他人的剑诀，晚辈不过沿着他人走过的路走下去罢了。”

公羊无缺点点头。

“不错不错，但是你要记得百家之长终究比不上自己的，一个人并不需要会很多武学，这样的武道一旦走的越深，到最后越会迷失本我，等你入圣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若还是如此，以后的路将会难如登天！”

“百家之长如此来说并无用了？”李盘星反问他。

“并非无用，一个人如果真的会百家之长，悟性通达，将会更快明白自己要走的道，当然这对于死脑筋的庸才来说是没有用的。”他说话间看着李盘星笑笑。

李盘星眉头一簇，这老混账合着拐弯抹角骂他。

“你会多少人的武学？”他满脸笑容。

李盘星淡淡道：“不说一千，少有八百。”

公羊无缺的笑容凝固，随后怒喝：“放屁，你耍老子？毛都没长齐，你上哪去学？”

“若真的会，前辈该如何奖惩？”

“若你会，我叫你一声李爷，再帮你练成一种武功，送你出了这里。”

“那就一言为定。”李盘星嘴角轻扬，满是得逞的神色。

公羊无缺坐下来轻蔑的看着他。

“晚辈会三十二种拳法，前辈看好了！”

他撩起袖子，龙行虎步，大开大合，颇有拳法宗师的势头。

“龙蛇拳。”

“鹤形拳。”

“开山拳。”

“奔雷拳。”

“观雷拳。”

……

一共三十二种拳法，李盘星一五一十打完。

“还有七百六十八套武学。”

“晚辈还会七十二种腿法。”

他轻轻一撇，一股巨力猛然出现在腿上，却不缺灵活本色。

“风残脚！”

……